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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笑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感慨。葉撫憑什麼啊,」她清清爽爽一笑,「我那麼好,都沒人愛我,他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被所有人喜愛。」
「你是世界觀測者,還是永恆代言人,沒有人有資格愛你,除了永恆。」
或者笑容散去,神情恍惚,「我也想……」
她沒說下去,葉雪衣也沒有問下去。
葉雪衣很單純,單純到不會把自己的愛從葉撫身上分出任何一點。她能喜歡很多東西,又娘、白薇、三月姐姐、小胡蘭……她都喜歡,但愛永遠只會愛葉撫一個。
她們進了秦三月留下的小天地。
裡面,白起與七百萬惡骨士兵整齊排列。
「那些是……」
「曾經追隨祖龍的將士們。據我所知,祖龍貌似在那座世界的第九天是個皇帝。那個惡骨首領叫白起,死後便化作一具承擔罪孽的惡骨。祖龍將他召喚後,他便追隨著祖龍。即便祖龍最終化作這座世界的世界意志,也還追溯著。秦三月出現後,他在她身上感受到祖龍的氣息,便跟著來了。只是,現在三月歸元了,他們也就再次陷入沉睡。」
「三月……三月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下一次世界意志再誕生短暫的自我想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們繼續向前。
前方的竹林里,有一間小竹屋。
推開竹屋走進去,葉雪衣登時愣住了,裡面的書桌前,葉撫端坐在那裡。
但立馬,她又發現,那不是葉撫,是個假人。
「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在山海關里,葉撫碰過過一個叫『安魂人』的惡骨。安魂人要殺死葉撫,葉撫製作了一個假人,矇騙了過去。興許是三月的一時興起,興許是跨越了時空的羈絆牽連,她將這具假人收了起來。」
「有什麼作用嗎?」
或者平靜地說:「葉撫留給我們最的希望便是他從根本上想脫離永恆,想留下來。他很了不起,了不起到即便並不清楚,也能猜想到我們之間的計劃,看似偶然巧合之下留下一具假人,實際上是特地留下的。這具假人,除了沒有他的意識和情感,跟他如出一轍。關鍵在於,這是他自己親手捏造的。他早就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葉雪衣激動起來,「所以,可以用這具假人將他復活嗎?」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葉撫可是永恆的化身,即便已經被胡蘭那一劍斬斷了聯繫,可誰又有資格去復活他呢?」或者搖著頭說。
「那你說有一線生機,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
「我?」
或者眯起眼問:「還記得是誰讓你開花的嗎?」
「葉撫。」
「你與他的聯繫,與他的羈絆是我們所有人都無法超越的。你為他而生,你因他而生,你是最靠近永恆的最初使徒。跟你同樣身份的首席審判者,都不具備你所擁有的特質。」
說到這裡,葉雪衣已經明白了一切。
葉撫曾讓葉雪衣開出一樹美麗的梨花,為她命名,亦深愛著她。而她是因為葉撫才從最初使徒的至高理性之中跌落的。這份羈絆不可磨滅,是與存在意義緊密相連的至高羈絆。
「你之前問我,想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愛他。」葉雪衣看著坐著的栩栩如生的葉撫。
或者沒有說話。
「現在,我告訴你。」
葉雪衣邁著輕巧的步伐,走到葉撫面前,與他緊緊相擁。
一朵接著一朵的白色梨花在他們身上開放,很快將他們完全包裹住。
某一刻,一陣風從窗外吹來。
朵朵梨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化作湮粉消散於風中。
那裡,便再沒有葉雪衣的身影,只有葉撫安靜地坐在那裡。
或者直到,葉雪衣沒有消失,也永遠不會消失,因為,她與葉撫相融,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用最熱烈,最純潔,最無法替代的方式,愛著葉撫。
許久之後,嘎吱一聲,葉撫坐的竹製椅子動了動。
葉撫睜開眼,看著面前的或者,笑著說:
「我回來了。」
或者同樣微笑著說:
「嗯,歡迎回家。」
(全書完)
後續——我們的故事永不完結
「好像什麼都發生了,好像又什麼都沒發生。」
或者看著殘破的舊世界廢墟。宇宙深空已經坍縮了,只留下一些空間碎片游離在無定的混亂之中。世界意志休止了一切活動,沉眠在永恆的懷抱之中。
世界意志永遠歸屬於永恆,永恆遵循九大真理。
「做這樣一件事,到底有沒有意義呢?」或者迷茫地說。
葉撫笑著問:「你在想,這一切都因為你和魚木的私心嗎?」
或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私不私心我不清楚,但我們的確導致了這樣一件事發生。」她茫然地看著葉撫,「你……還是葉撫嗎?」
葉撫微微眯起眼,「誰知道呢。」
他行走在虛空之中,「永恆沒有時間。不存在因果論,不存在輪迴……或者,你真的確定,一切都因你們而起嗎?」
或者有些疑惑,沒有回答,靜靜地跟在葉撫身後。
過了一會兒,她說:「當初魚木告訴我這一切後,我就時常在想,如果沒有我,是否還會有你。就一般事實而言,你的確因我創造了厄隉之種,因我擊落了首席審判者,因魚木在地球設置的召喚點……等共同因素而誕生。這裡,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差錯,你是否就不會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