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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兩人已經離開了御花園的範圍,前方恰巧有一堆巡邏衛兵走來,龐斑停止了敘述,直到衛兵離開之後,方才繼續說道:「銀川喜歡夜未明不假,但我看那夜未明絕不是一個會被兒女情長束縛住手腳之人。」
「而且,他對銀川,未必就如銀川對他那般的想法。」
「那麼,在排除這一點之外,你還想到了什麼?」
方夜雨苦思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弟子愚鈍,還請老師指點。」
龐斑這時卻是繼續循循善誘道:「咱們來到西夏皇宮這麼長時間,夜未明甚至專門跑到我們住宿的地方大鬧了一場,赫連鐵樹我們已經見到了,銀川我們也見到了,可咱們到現在也沒有見到西夏王李元昊,你認為這正常嗎?」
聽到龐斑這麼說,方夜雨也同樣陷入了沉思。
這時,卻聽龐斑繼續說道:「我感覺李元昊的消失,與吐蕃使團被害這兩件事情之間,似乎有著什麼內在的聯繫。這也變相證明了一件事……」
方夜雨終於眼睛一亮:「鳩摩智之前對我們有所隱瞞!如果我們能讓他把知道的東西全說出來,也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龐斑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顯然對方夜雨能夠及時從震驚、沮喪、憤怒等負面情緒中掙脫出來,並對事情進行客觀冷靜分析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
按照龐斑和方夜雨的分析,關於吐蕃使團被害一事的案情分析到現在,應該就只差最後一塊拼圖了。只要找到這最後一塊拼圖,就算依舊沒有辦法拿到足以指控夜未明的鐵證,最起碼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捋順清楚。這對於他們,乃至於整個元蒙方面接下來的應對,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最後這一塊拼圖,就在鳩摩智的手中!
為了拿到這一塊拼圖,方夜雨可謂是費盡了唇舌,向鳩摩智各種的痛陳利害,最後更是拋出此事可能關乎到西夏、吐蕃不知多少將士的性命,這才終於說動了鳩摩智,將吐蕃與西夏秘密結盟一事,如實的告訴了他們。
其實也不能怪鳩摩智一直都有所隱瞞,畢竟這一次結盟是秘密進行的,在結盟達成之前,元蒙也是他們的重點防範對象。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讓他們站在元蒙人的位置上,如果提前知道這個消息,也肯定會想辦法將其透露給中原,讓西夏、吐蕃兩國來分散他們遇到的阻力。
畢竟,誰都不願意辛辛苦苦作戰,結果給他人去做嫁衣。
而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鳩摩智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也只能選擇說出這個秘密,以阻止更大的災難。
然後,龐斑和方夜雨才發現,他們從鳩摩智這裡得到的,就只是半塊拼圖而已。
雖然,根據這半塊拼圖,他們已經可以大致推測出夜未明的計劃。最後那半塊掌握在赫連鐵樹手中的拼圖,又或者沒有都問題不大。但那塊拼圖之中,偏偏還有著他們想要解決這一問題,所必須要用到的重要信息。
那就是,李元昊與吐蕃王,究竟約定在哪裡結盟?
這個情報,可以說是兩國的最高機密了,只有兩國國王的絕對心腹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連鳩摩智都不得而知!
於是乎,兩個人不得不再次動身找到赫連鐵樹。方夜雨又將之前勸說鳩摩智的那一套說辭,改動了一下用在了赫連鐵樹的身上,也終於成功的說服對方,如實相告吐蕃使團並沒有全員被害,還有著兩個漏網之魚已經逃出了興慶府的真相。當然,還有對兩人來說更為重要的一點,也就是李元昊與吐蕃王會盟的真正地點。
此刻,天色已近黃昏……距離吐蕃使團被害,已經過去了將近一晝夜的時間!
「夜大哥。」在距離赫連鐵樹所在辦事處正面五十丈外的閣樓上,小橋看到龐斑與方夜雨從裡面快步走出,神色匆匆的樣子,略有些緊張的開口對一旁的夜未明說道:「龐斑和方夜雨先是找到了鳩摩智交談許久,跟著又找到了赫連鐵樹,想來已經大致弄清了整件事情的脈絡了吧?」
夜未明點了點頭:「這本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方夜雨本就是一個極聰明之人,龐斑實力達到遊戲頂峰,更是可以看到許多常人很難察覺的東西。能夠在一天之內弄清楚事情的脈絡,完全在情理之中。」
這時,另一邊的殷不虧卻是有些焦急地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一次的西夏駙馬選拔賽發展到現在,已經徹底擺脫了原著的框架,在無信息差優勢的殷不虧也是一臉的懵逼,只能以夜未明馬首是瞻。
「慌什麼?」夜未明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手扶著窗框,不慌不忙的悠然說道:「龐斑、方夜雨的確都是一時人傑,在公平的情況下互相算計的話,我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但這一次,他們來得太晚了,之前又在銀川的配合下白白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以至於直到現在才將事情弄明白,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說話間,夜未明轉頭看向天邊的斜陽,略有些悵然的開口說道:「算算時間,現在李元昊恐怕早已經不在人間了吧?大概明天一早,李元昊被吐蕃王偷襲,與戰亂之中身亡的噩耗,就可以傳回西夏皇宮了。」
這時,夜未明猛地生出感應,轉回頭,卻見剛剛走出赫連鐵樹辦事處的龐斑,已經目光炯炯的向他看來。兩人之間雖然相距五十丈開外,但對方的目光落在身上,卻依然讓他生出一種無比炙熱的感覺,仿佛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