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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未明開始放飛思想,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敲鑼打鼓之聲,聽起來十分熱鬧,一瞬間將這場嚴肅的舞林盛會的逼格,拉低到了街頭廟會的程度。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肉麻吹捧:「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巴拉巴拉。」
聽到這樣的叫喊,夜未明三人禁不住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的將進酒身上。
他的獵物,終於出現了!
將進酒此刻也是微微一笑,可還不等他有所表示,立刻便有比星宿派叫聲更齊,聲音更響的呼喝之聲,從另一邊傳來:「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巴拉巴拉!」
這邊的聲音乍一出現的一瞬間,便將星宿派鬧出來的動靜徹底的壓下去了。即便對方自帶樂器,各種的吹拉彈唱,但也比不上這邊數百人聲調一致的齊聲吶喊。
見到這一幕,夜未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底的笑意。
刀妹這次,幹得漂亮!
隨著星宿派和日月神教的兩支隊伍出現,場上的氣氛忽然變得無比詭異了起來。
一時間,中原群豪全都不說話了,在少林寺外就只剩下「星宿老仙」和「文成武德」兩種聲音在那裡此起彼伏,大有一爭長短之意。
這倒不是說中原群豪甘心被兩個邪魔歪道的門派搶了風頭,而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在這個方面,絕對不是那兩個邪道門派的對手。
畢竟,光是那肉麻無比的口號,就不是一個要臉的人能喊得出來的。
中原群豪並非人人都是多才多藝的公門俠聖,在「不要臉」這件事情上的功力著實有限,根本就無法與那些邪魔歪道們相提並論。
這就好像書生的學問再高,也不可能在罵街這個領域戰勝潑婦是同一個道理。
眼看著自己組建起來的鼓吹隊伍輸給了日月神教,丁春秋當然心裡不爽,於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的大弟子摘星子。後者被嚇得一個哆嗦,於是立刻從懷中取出銅鑼,一邊全力敲打,一邊將叫喊的聲音提高几個分貝,甚至還在喊話的時候,將他那本就不算渾厚的內力給夾雜了進去。
身邊的另外幾個星宿派高級弟子見狀自然也不甘落於人後,於是紛紛更加賣力的吹打、叫喊起來,在他們拼了老命的努力之下,終於讓星宿派這邊的聲勢,達到能與日月神教不分伯仲的程度了。
眼見如此,日月神教那邊的一個長老臉上卻是露出不屑的冷笑,跟著也混入功力,與門下弟子一起開口喊起了「文成武德」的號子。
有了他的加入,立刻便讓勝利的天平朝著日月神教這邊傾斜過來。
見到這一幕,丁春秋的臉色不由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隊伍已經盡力了,但人家那邊卻只是有一個長老開口而已,這就頂不住了。
如果再有其他長老一起跟著喊,自己這邊哪還有半點的威風可言。
這時,卻是忽然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忽然閃入場中,正是刀妹。刀妹在出現之後的第一時間,便輕輕地瞪了那個跟著一起喊號子的日月神教長老一眼,後者見狀自然是立刻收聲,不敢再繼續喊了。
見到這一幕,丁春秋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看來這個日月神教的教主,還是很會做人的嘛。
這時,卻聽刀妹悠然開口說道:「門下弟子和他們對著喊也就算了,你是什麼身份?是我日月神教的長老!和他們一起叫喊,成何體統?除非丁春秋親自開口,否則就不要自降身價。」
刀妹這幾句話表面上是教訓自己麾下的長老,但卻是不著痕跡的將對方抬高到了和丁春秋相同的高度上。
那個長老聞弦音知雅意,自是欣然領命。
而丁春秋這時卻是更加的不爽了,終於忍不住冷聲開口說道:「你這個女娃娃好生無禮,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呵呵,好笑!」發出譏笑之聲的人並不是刀妹,而是混跡在河朔群雄之中的將進酒。
卻見他一邊說著,已經自人群中大搖大擺的邁步而出,用一種極端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丁春秋一眼,隨之說道:「人家擺明了就是沒把你這個老不死的玩意兒放在眼裡,你還在這裡自討沒趣的主動詢問,到底要臉不要?」
將進酒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譁然。
雖然在場的河朔群雄從來都沒有想過似星宿海這樣的邪門歪道會講究尊師重道,但如將進酒這般指著師父的鼻子罵他不要臉,卻還是對眾人的三觀狠狠的衝擊了一把。
丁春秋聞言臉色一寒,可還不等他說話,身邊不遠處的一個星宿派弟子已經主動跳了出來,指著將進酒叫囂著吼道:「將進酒!你身為星宿派弟子,竟然敢對師父他老人家無禮,還不趕快跪下來磕頭認罪,或者師父大發慈悲,可以饒你……」
「噗!」
那個星宿派弟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將進酒的身形已經化作一抹紅色的殘影自他面前一閃而過。隨之帶出的,還有大片的鮮血,從對方的喉嚨處噴涌而出,但因為將進酒的動作實在太快,根本沒來得及濺在他的身上,只是染紅了少林寺外大片的地面。
緊跟著,眾人便見到那名之前還叫囂得很歡的星宿派弟子,就這樣帶著滿臉的懊惱與難以置信,愣愣的倒了下去,掀起一地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