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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就用得是苄替啶、左啡諾幾種麻醉藥,用醋酸中和的,那不行呀,黑子,一查這些違禁藥品就把你們連鍋端了。」傅牢頭道,一說那名字,聽得黑子發愣了,異樣地問你怎麼知道,這可是砍手黨的不傳之秘,老傅不屑地道:「出去我給你幾種比這更好的,切……犯那事,都是活得不耐煩了,知道現在公安怎麼對付砍手黨嗎?只要發現,可以當場擊斃。」
可不,那還混個毛呀,要不黑哥怎麼走到窮途末路了,黑子無言以對了,苦著臉想了想,屁股蹭了蹭一旁的阿卜,出聲道:「要老傅真出去了,讓他把咱們都撈出去了,一塊混著。」
「我出不去了,我是被抓現行了,四十七克,差點就得打頭了。」阿卜眯著眼睛道,一副認命的表情,對於毒販,末路就是死路。
「別灰心,阿卜,現在多少人發愁就業呢,你不愁了,國家養著呢。」餘罪笑著道。這個黑色幽默聽得老傅和黑子滿臉笑意,而阿卜也意外地笑了。維族深邃的眼睛裡,餘罪看到了清澈,他絲毫不懷疑,這傢伙像他一樣,此時在想著故鄉、想著親人,也許還有他心裡的愛人。
人渣在不渣的時候,也像人,有時候會不好意思。這個時候,餘罪倒覺得他們並不是那麼的十惡不赦,畢竟人渣也有人的成分嘛。他起身,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又像往常那樣毫無徵兆的結束了胡扯,洗了把臉,然後很落寞地回到了通鋪上,就那麼孤獨地蜷著,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沒人注意到,他洗去的是猝鼻子酸酸流出來的眼淚,他想起了父親,一定還在等著一身嶄新警服回家的兒子;他想起了警校的那些朋友,他們一定已經穿上了鮮亮的警服,揚眉吐氣地坐在警車上。他沉浸在與眼前所見極度不和諧的憧憬中,只有閉上眼,才能回到曾經的生活中。
他恨,不過他很平靜,就像他平靜地接受了很多改變一樣。
「老傅,說不定咱們還真走眼了,餘二沒準還就是個毛賊。」
黑子阮磊側著腦袋看了眼,這些日子對著不惡不凶,時不時還深沉一下的余小二有了看法。
「我看也像。」阿卜道,抹了下巴上的鬍子,因為餘二的出現讓他在富佬眼中下降了一個檔次,而且這個餘二在監倉里說話的威信的份量甚至大過了牢頭,很讓他有點羨慕嫉妒恨,他又強調了一句:「對,就是個毛賊。」
「呵呵,就是個賊,也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賊。」傅國生打著圓場,輕笑著道,似乎他很欣賞。
畢竟物質時代,有理想和有追求的不多了,哪怕是個賊!
第10章 不期而遇
時代的飛速發展讓犯罪和打擊犯罪,無論在方式方法,還是在時間空間上都有了質的飛躍,雖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總也有天不藏奸、邪不勝正。
在以打擊刑事犯罪為己任的刑偵二大隊,嚴德標、李二冬站在大門口一個紅色的橫幅下,橫幅上書「『1.23』案件慶功會」。
對,就是慶功會,這倆被派出門口值勤了,因為這個狹小的地方,車一多,指定會堵。孫羿和吳光宇也派上用場了,就擱這條窄道上給人泊車,因為來的市局領導不少,這裡又離省廳不遠,連省廳也派人來了。這個案子又傳出了一條奇聞,傳說是被一名實習的警校生推理出來了,他參加了追捕小組,跨了三省追回了劫財殺人的元兇。
那是解冰,這也正是讓哥幾個心裡不爽的地方,人比人實在差得太遠。嚴德標吊兒郎當地站著,看著會到中途了,一轉身想溜,李二冬威脅著:「滑鼠,你他媽要敢溜,我也溜了啊。」
「你……爛人,多站幾分鐘吃多大虧了。」嚴德標火冒三丈地道,看威脅不住李二冬,馬上臉上笑著:「冬弟,我給你們買瓶飲料去啊。」
「涼茶啊,其他的不喝。」孫羿聽到了,大聲道,其他附和著,嚴德標罵咧咧溜了:「那種飲料對身體不好,一塊錢一瓶那礦泉水多好喝。」
後面人嚷了句,他吱溜一下躥遠了,哈哈奸笑著。三個人走到了一起,裡面的會開了,事情就不多了。李二冬來得晚,奇怪地問著兩人道:「孫子,怎麼回事?好像是解冰還得了個三等功……我靠,他什麼時候來了。」
「我們比你早來不到一天,哪裡知道。」孫羿道。吳光宇卻是不服氣地說著:「還不是瞎貓逮了只死耗子……喲嗬,那誰誰誰……」
吳光宇拉著哥倆,指著院門裡出來的一位女警,孫羿一瞧,說出名來了:「周文涓。」
對,是周文涓,正快步跑著,這位在學校就不聲不響的姑娘現在在二隊也難得一見,一直跟著法醫採證,照過面,可沒來得及說話,此時她快步奔到大家面前,給每人塞了瓶礦泉水,布置會務的,難得還想著同學們。
哥幾個笑著謝了,周文涓看著大家,有點不好意思,臉皮厚的這幾位哥們可葷素不忌了,李二冬笑道:「文涓,你這個表情怎麼看誰都害羞,咱們除了同學關係,沒其他關係吧。」
周文涓眉頭一皺,更結巴了,那倆爛貨咧著嘴直笑,滑鼠奔回來了,看這幾個傢伙又逗人家,直接轟過一邊,問著周文涓道:「周警官,你有事是吧?」
「有點小事。」周文涓點點頭。
「那說唄。」滑鼠道,那哥仨也湊上來了,不管怎麼著同學情誼都在,拍著胸脯沒啥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