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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邵隊長一直稱馬老。」
兩人迷惑著,旁邊一個分屏比對著嫌疑人面部的插進來了,笑著道:「我認識,這個人十八歲當警察,現在五十三了,還當著警察,馬秋林,你到內網上查查。」
「哎媽呀,三十五年警齡,我要到這個警齡上,工資得調到多少級吶?」
「我覺得悶在這個三十五年,我一定會變成自閉、強迫、以及變態人格症候群患者。」
「哈哈……」
一個猝來的玩笑,讓緊張的空氣輕鬆了幾分,不料嘭一聲門開了,邵萬戈進來了,一下子打斷了全室的笑聲。他問了句資料,看著一乾笑著的隊員,怔了下道:「怎麼了?我很可笑嗎?」
沒人敢笑隊長了,一個一個低著頭,做著鬼臉,列印的技偵把出來的資料摞好,交到了邵萬戈手裡,他風風火火拿著奔上樓了。
此時,誰也不懷疑樓上的那位馬老的身份,這種密級上升到了四星的案卷資料,就很多參案人也未必能看到。
「馬老……更詳細的資料來了,就在你們收集到的名單里。這個李宏觀還真是個人物,根據廣西警方的資料,這個人當時抓到的時候是化名,而且他的案子裡,並沒有繳到傳銷非法資金,所以只能以普通非法經營判了他一年零六個月。」邵萬戈道,把東西遞給馬秋林。
確實是抓到了傳銷團伙,但傳銷的罪並不重,這種案子,恐怕是地方派出所就能辦了案子。馬秋林粗粗覽過,筆錄、指紋、照片,以及此人的履歷,另一份陽泉市傳來的資料卻沒有多大價值,只有李宏觀在示範牧場工作過的幾幅照片。檔案里留存的有工資記錄以及牧場自己的考核表,那表格對此人的評價是:工作細緻、為人正派、吃苦耐勞,能圓滿完成場裡交辦的各項生產任務。
「呵呵,這就是體制的弊端吶,從中你發現不了好人,可也一定會隱藏得住壞人。」馬秋林把資料表扔過一邊了,對他來說,有些東西基本就是驗證一眼而已。
「鎮川被捕的阿爾斯楞交待他是直接上線,剛剛被捕不久的丁一飛,也指認這個人是他在鎮川販牲畜時候認識的。而且據現在的情況看,所謂這個在盜竊耕牛市場上聲名遠揚的『老七』,是他們故意製造出來的噱頭,因為所有販牛到翼城、雲城一帶的,都自稱是老七,他自己出來也是以老七的身份出來。據陳拉明交待,在發展新人入伙的時候,都要刻意給他講一番『老七』靠這個天香膏如何發家致富的故事,甚至有時候還親自帶他們示範一遍,如何把散養的牛,誘拐到方便盜竊的位置。」邵萬戈笑著道,這些嫌疑人的手法和故事,給外人講起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
「這個是傳銷上學來的本事,最終的牛魔王看來八成是他了。」馬秋林狐疑道,似乎仍然有不放心的地方。
「專案組的意思是,翼城這一組暫且不動,查找地方上可能與這個李宏觀有牽連的地方,特別是賀名貴這幾家屠宰大戶,不排除他們和盜竊嫌疑人沆瀣一氣的可能。」邵萬戈道。
仍然沒有去掉馬秋林的揪心,他乾脆直接問著:「馬老,您還有什麼擔心的?再過幾個小時,差不多就塵埃落定了,等著他們一批一批落網就行了,您老可能休息一下腦筋了。」
是啊,窩案串案最難介入的是開頭,可一旦介入就不難了。從羊頭崖鄉落網的嫌疑人牽出了翼城市的銷贓案子,從安澤陳拉明、丁一飛的落網,又牽出了當地從事這項職業的不少黑戶。省北鎮川已經開始整頓牲畜交易市場了,用不了多久,這些千絲萬縷聯繫著的大大小小團伙,會被各地的警方挖個七七八八。全省性的大行動,都得拿出點像樣的成績上交上這份作業呀。
「那抓捕由誰負責?」馬秋林問。
「大同、陽泉兩地刑警組成的行動隊,分了三組,陽泉一組,他的籍貫地;渾源去了一組,那裡是他老婆的娘家;還有堡兒灣以北,和林格爾旗去了一組,據阿爾斯楞交待,李宏觀在那裡也有個落腳地。」邵萬戈道,在他看來,突發的事件,從阿爾斯楞被捕到現在不到二十四小時,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傳出去,三地同時動手,抓到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我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進去?」
「瞧您說的,怎麼可能。」
「那我就直說了,抓不到人。如果他就是主謀,這次行動絕對抓不到人,組織這麼嚴密,早知道消息了。」
「這……」
邵萬戈果真被潑了一盆涼水,有點聽不進去了,他愕然地看著恰如古井無波的馬秋林,相處的時間愈久,反而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這個案子,前期一直是鄉警和你們力撐著,工作做得並不紮實,也不完善;得到的嫌疑人信息並不多,所以有了現在的局面,亂成一鍋粥了。哪個地市,哪個路口都在徹查販運牲口的,哪個地方都在大張旗鼓宣傳動員,只要有涉嫌,都給抓起來了,今天封的屠宰場不少吧?」馬秋林問,很嚴肅地問,不過邵萬戈噗地笑了,實在對這位老警的眼光獨到佩服得緊。
其實大的行動不可避免地有這種後遺症,當然,成績是主要的,很多有瓜葛的嫌疑人在這種強大攻勢的威懾下,據說投案自首的都有了。
「王少峰我比你了解,他要不好大喜功,就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了。以你的專業角度看,你覺得抓捕時機成熟嗎?我們得到這個人的嫌疑信息,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出沒的地方、他的行動軌跡、他的個人愛好、他可能的藏身之地、他和銷贓地那群富商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些,你都掌握了嗎?」馬秋林反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