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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糾纏,說幾句話就走。」汪慎修道,平復著心情,脈脈地看著韓如珉,她眼中如此冷漠,再也不像多年前的俏姐兒,相對時,那盈盈的眼光中,能倒映著他的樣子。
「說吧,我趕時間。」韓如珉沒看他,頭側過了一邊。
汪慎修把攥在手裡,已經沾濕汗跡的紙袋子放到她手裡,韓如珉狐疑地拉著,憑直覺她知道是什麼,拉開一看,整整的幾摞人民幣,幾萬塊,她訝然失笑了,挖苦著汪慎修道:「你還和以前一樣,窮鬼……你覺得我稀罕這點錢?」
「這是我幾年的工資攢的,我給不了你更多,我只是想盡我所能幫幫你……」汪慎修眼波如水,憐愛地看著她,就像初識時,艷羨地看著那位艷名四播的俏姐兒。
她也似乎重新見到了那位身無分文、卻膽大包天的大男孩,這麼多年了,還是敢做荒唐,卻讓人感動的事。
「能早抽身就抽身吧,我看過星海的資料,也見過那場面了,那麼高的收益,肯定有官商背景,馬鋼爐是個什麼貨色你應該清楚,這家公司遲早要卷到是非里。」汪慎修輕輕地道著,一輛車駛了上來,他貼身閃避著,幾乎貼上了韓如珉,車駛出甬道,他像害羞一樣,又緊張地離開了,看著發愣的韓如珉,輕輕地喟嘆了聲。
也許,有限的能力什麼也改變不了,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我走了,你多保重。」片刻的沉默,汪慎修嘆了聲,慢慢地後退著,他留戀地望了眼,或許僅僅是為了心安才做這些吧,儘管什麼也挽回不了。
手裡沉甸甸的錢,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那輕輕的聲音似在耳際,韓如珉像痴迷一樣,感受著這遲到的關心,那憂鬱的眼光,還有送給她這點菲薄的錢,他讀懂了一種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的東西:真誠。
一剎那,她做了一個決定,蹬蹬蹬追著汪慎修的步子,幾步追上,汪慎修愕然回頭時,卻是個嬌軀傾倒,卻是個香風襲人,卻是個熾熱的、濕潤的吻,她緊緊地攬著,像八爪魚找到了依附一樣,緊緊地抱著,激吻著這位曾經讓她心動的大男孩。
車來了,從地下停車場駛來的車,嘀嘀摁著喇叭,那兩位忘情吻著的,卻沒有絲毫讓路的意思。
司機愕然了,或許是位懂點浪漫的司機,他開著音響,放著一曲鋼琴曲,笑著看著這一對忘情的男女。
好久,這個吻才分開,兩人讓開了路,和司機示意著,車開走時,韓如珉又意猶未盡地吻吻他,手勾著他的脖子,那是一種夾雜著複雜和喜悅的目光,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你不也一樣麼?」汪慎修也在好奇。
然後兩人相視尷尬,好像還真不清楚彼此姓甚名誰,可卻如此親密無間,兩人尷尬愣著,然後都笑了……
第45章 噩聞心寒
哎……喲喲喲唷……
一聲音顫抖而痛苦的呻吟,讓藺晨新的心揪起來。
嗯……咦喲喲喲喂……
又是一聲顫抖而痛苦的呻吟,讓杜雷快受不了了。
好歹都是糙爺們不是,哪受得了這麼個唧唧歪歪,他看著沙發上躺著的滑鼠,直道著:「標哥,你要疼就大聲喊唄,哼哼得這像叫床樣,聽得我們比你還難受啊。越聽越像呀咩爹。」
哎喲喂,把滑鼠難受得,側過臉了,藺晨新趕緊地拉著杜雷,推過一邊,他和警察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少能理解標哥此時處境的尷尬,否則也不至於單位沒膽回,家裡沒臉回,鑽到杜雷這狗窩裡了。
倒了杯水,藺晨新輕輕放在茶几上,隨手一腳,把杜雷的臭鞋踢過一邊,這是杜雷家拆遷賠的另一幢房子,還沒來得及賣出去,就成了他們哥幾個聚會的地方,滿屋子都是酒瓶和菸頭,現在好了,三個人傷了一對半,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標哥,你哪兒還難受,要不去醫院再檢查檢查?」藺晨新道,生怕標哥中招,引起什麼後遺症。
「還好,那個美女只想謀財,估計看不上我這條爛命。」滑鼠心有餘悸地道,以他的經驗,這種事性命無虞,恐怕就是有礙名節呀,可這話咋說呢。
算了,不說了,身體無虞,可心裡難受。
他不說還有人追著問呢,杜雷好奇地道:「標哥,你好歹也是警察啊,不能躲著吧?拉幫兄弟,把人刨出來啊,尼馬敢對標哥下手,抓著不殺也得奸她幾回。」
「滾一邊去,這種事能說嗎?丟人事小,丟警察的臉事就大了。」藺晨新道。
「要什麼臉嗎?不你說的,要數不要臉,當警察、賣保險!?總不能咽了這口氣吧?」杜雷火了。自打標哥給兄弟倆找回了個場子,那是無條件地站在標哥一方了。
「不能咽也得咽,讓嫂子知道這事,你說會是個什麼結果?」藺晨新道。
滑鼠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神經質地坐起來,杜雷趕緊表白:「標哥,您別說了,我們懂,保密,必須得保密,再有警察問,打死我也不說當時的情況,我就說您喝高了,自己光著屁股躲著玩成不了?」
哦,放心了一點點,標哥又是頹喪地躺下了。
愁雲慘澹吶,這可咋辦?
標哥又開始哎喲喲喲呻吟了。
心神已亂吶,又能咋辦?
藺晨新和杜雷相視黯然,實在愛莫能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