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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再扯這個,信不信老子不管你了。」餘罪瞪著眼道,這下管用了,李逸風不敢牢騷了,凜然看著所長,又若有所思地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喃喃自語著。還有個蹊蹺的地方,說走丟了吧,可總不能一頭也沒找回來,齊齊走丟吧?說被偷了吧,偏偏一個人影也沒瞅見。這個莊子就在半山腰,冬天灌木少,對面山上梯田裡,哪怕有隻兔子跑也應該瞅得清清楚楚,可問了一村不少人,居然都沒有見陌生人來過。
王鑌悄悄地進來了,他剛進來,李逸風和張關平都緊張地站起身來,他示意著別打亂餘罪的思路,幾個人面面相覷著,等著所長英明判斷。果真還有,餘罪手扶著額頭,閉著眼睛,喃喃地在說著:「如果我是賊的話,一個村偷上三五頭,幾個村就是一群吶,一頭賣贓物也能賣幾千塊,這十幾頭,是不是得好幾萬塊……嗯,好生意,如果真有人動這個腦筋,來錢那是相當的快……年節時候,牛肉不發愁賣呀,銷贓比偷牛還要容易……對,應該是偷。」
指導員瞪著眼睛,可沒想到上級派來的是這麼一個貨色,其他鄉警吃吃笑著,等著看所長出糗,餘罪冷不丁被驚省了,他看到了怒目而視的所長,乾笑了幾聲解釋著:「指導員,您別介意,我在換位思考。」
「思考?不會也是想著偷牛發財吧?」王鑌冷冷道了句,對餘罪很不入眼。
「我是學刑偵專業的,我有幾位很好的老師教過我,想當好警察,首先你得了解罪犯的思維。」餘罪道,這是他胡謅的,他的老師們,估計都還在廣州的監獄裡。
他笑著點點地圖上的記號道:「我剛剛在想,如果我是偷牛賊的話,那我光偷三頭牛就有點少了,要犯事,那犯事得到的收入得足夠多才能讓我鋌而走險,機會好的話,我會幹一票大的……大家看,觀莊音在這個位置,和它一樣的地方在咱們鄉也有幾個,比如澗河村、白石灘、後溝,這幾個村在一條線上,都距離二級路隔兩山路程,路雖遠,可直線距離並不長,只要解決運輸的問題,其他就不是問題了。這麼好下手的地方,不至於稍撈了點就走吧?」
「你……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王鑌聽迷糊了,一眾鄉警都聽迷糊了。
「我簡單地講,用咱們的話說就是:這不應該是一個孤立或者獨立的案子。」餘罪正色道,馬上又改回邪色了,笑著直白地解釋著:「比如我是賊,我前天成功地在觀音莊偷了三頭牛,然後等你們手忙腳亂到觀音莊來回找,而我呢,又到澗河、後溝或者任何一個我已經踩好點的地方,再偷幾頭……你們豈不是拿我沒治,更何況,誰也不知道我怎麼偷的?……是啊,怎麼偷的呢?三頭牛,每頭接近半噸重,噝……這就卸牛肉也得好幾個人扛呀?」
餘罪被偷牛賊的神秘勾起極度的好奇了,他自問,自己沒那本事。
眾鄉警被賊所長看傻了,居然還有嫌賊偷得不多的。
王鑌搖搖頭,撇著嘴巴,實在無語評價自己的搭檔了。
正僵著,王鑌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了,村長李大慶也匆匆奔來了,吼著指導員的名字。他一接電話,愕然色變,村長已經衝進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鑌,壞了……後溝里也丟牛了,一丟就是四頭,也跟咱們一樣,以為在山上誤了迴圈沒當回事,可到現在還沒找回來了……」
「我知道了。」王鑌放下了電話,所長剛傳來的報警,此時他異樣了,這個閉塞的地方,能做到未卜先知的,除了陰陽就是巫婆,而現在還得加上他的搭檔了。餘罪卻是笑了,笑著道:「指導員,您應該高興啊,犯事越是肆無忌憚,那他露馬腳就會越快……通知讓後溝村休息,我親自走趟現場……走,出警!」
起身一捲地圖就走,那話仿佛有無形的威信一般,連王鑌也機械地跟在他背後,跑得最快的李逸風興奮地追在餘罪的背後問著:「所長,所長……你咋算出來的?你不會跟偷牛賊一夥的吧?」
這當會對餘罪的景仰已經是滔滔不絕了,要不是一直在一起,他幾乎要懷疑是所長偷的牛了。這麼凜然一問,幾位鄉警都是景仰地圍在餘罪身邊,直說所長比澗河村那陰陽還牛逼,陰陽好歹還得去地方瞅瞅,掐指算算才能知道,所長倒好,還沒去過地方都知道了。餘罪笑著道:「要偷東西,老子可是見過賊祖宗的人。看我怎麼把他揪出來。」
一行人鬧鬧嚷嚷上車而去,指導員王鑌看著新所長狀似村痞惡霸的德性,實在不入眼得緊,不過他還是跟著去了,他不關心所長是個什麼樣子,可他關心丟的那七頭牛。
第09章 遠來有援
有時候期待越高,失望就會越甚。
指導員王鑌就是如此,昨夜到的後溝,餘罪下令誰也不准出去找牛,留下現場讓天亮再勘察,可他知道鄉派出所里連起碼的勘察工具都沒有。一晚上除了找了個睡覺的地方就再沒幹別的,大清早他到大夥休息的村委正房去瞧,哎喲,還呼呼大睡著呢。
把人嚷起來,早有後溝村長領著人,心急火燎地問結果,可揉著睡眼的餘罪卻是打著官腔,直說等市裡的偵破高手來,把人打發走了。
混了頓玉米糊糊配土豆餅的早飯,等啊,等啊,直到日上三竿,才聽到鳴笛的聲音,王鑌出去時,看到了餘罪帶著一撥小鄉警奔出去了。他突然發現李逸風不見了,似乎昨晚就走了,等跟著出了村口才證實,李逸風確實是昨晚走的,不過此時開車載回了幾個人,一看那些人,又讓王鑌失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