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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的一聲,幾十名保安亂了,竊竊私語著,嚇著了,知道這罪名可不輕,陳光明科長更嚇著了,緊張地上前問著:「劉指導員,沒搞錯吧?這可別亂說,說出來我可沒法給院長交待。」
劉誠沒有回話,而是又喊了一句立正,接著陰著臉,吼著道:「馬少南、羅威……出列,現在我宣布,對你們正式刑事傳喚。」
完啦,人群自動避讓,把兩人宣布名字的空出來了,那倆如遭雷擊,嘴唇哆嗦著。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陳科長,我們冤枉的。」
「是嗎?不過如果有扒手指認你,你怎麼說?」劉誠詐了句。根本沒有,只是拍攝到了他們私下的接觸,但那東西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可這話加上指導員的黑臉,給兩人如同又遭一記雷擊,傻眼了,不吭聲了。這倒好,連陳科長現在看他們也像賊了。
此時,那輛警車剛剛停下,車帘子是拉著的,裡面孫天鳴隊長正給喬小瑞整著衣領,邊整邊道:「兄弟,給個面子,你們作案太多,我這個警察也不好當是不是?」
「這兩天我們沒作案。真的,孫隊長。」喬小瑞突然發現警察很義氣,這倒不好意思板著臉了。
「胡扯,你們賊性能改了,我這警察都不用當了。」孫天鳴笑道,給他解了銬。
哇塞,真要放人了,喬小瑞更不好意思了,道了句:「真的,孫隊長,來了撥厲害的賊,昨天把我們兄弟兩個打傷了,我們哪有時間作案,今天還沒動手,倒被他們搶先了,還栽贓給我了……氣死我了。那賊的手法絕對高啊,我都沒發現他們怎麼把東西塞我身上了。」
「你的話無法取信於我的,知道為什麼嗎?」孫天鳴笑道,把答案道出來了:「因為你騙警察的次數太多了。」
算了,他媽的,不是一路人,喬小瑞閉嘴了,孫天鳴看了看窗外,笑了笑道:「不過我從不騙人,說放你,就放你。」
說著下車,嘭地拉開了車門,一伸手:「來,握握手,合作愉作。」
喬小瑞握著手,被孫天鳴拉下車了,兩人握著手,像是一對老友。突然間喬小瑞發現不對了,被孫天鳴遮住的身後,那麼多保安的眼睛瞅,還有兩個,被帶上的警車。他一驚,一看孫天鳴笑眯眯的眼睛,猛地省得自己掉坑裡了,趕緊往回抽手,卻不料孫天鳴握得很緊,笑著小聲道:「六指兄弟,我聽說你們這行對付二五仔都是砍手剁指……你多保重啊。」
說著,放手了,孫天鳴上車,領著後面的車,載著兩名被傳喚的保安,呼嘯而去。喬小瑞傻眼了,還保持放手的姿勢,此時此刻,他戰戰兢兢回頭,恰恰看到了幾十雙眼睛,保安的眼睛,都瞪著了,他一吸涼氣,緊張地手縮著,縮在嘴邊,牙咬著指頭,那是極度無計可施的心態。
醫院的扒竊案其實就瞞著警察,扒手天天來上班,比醫生出勤天數還多,保安要不認識是假的,其中豈能沒有點私下交易?不過誰要捅出來,那就要成為公敵了,喬小瑞知道自己全身是嘴也說不清為什麼剛被抓就被放了。他看到有幾位保安不懷好意地朝他走來時,全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他慢走著,瞬間掉頭就跑,幾個趔趄,差點撞上迎面來的車,就那麼跑,瘋也似的跑……
沒到中午時間,醫學路街上的痞子混子都接到了傳說是老跛的話,找喬小瑞的下落,體貌特徵很明顯,左手六根指頭。開出的賞格不低,三千塊,夠去桑拿做幾次全套了。
到下午上班時間,陳科長突然發現,有多名保安脫崗,不知去向。
到當日下班時間,曾院長了解到兩日只有兩例扒竊案,而且都莫名其妙失主消失,根本沒有驚動院方,讓他大為高興。不過聽說保安隊裡出了問題,又是大為光火,他叫上准女婿駱家龍專程走了一趟刑警隊,隱晦地表達了來意:有些事,能壓就壓著,得注意醫院的影響。
孫隊長笑著應允了,其實到現在為止,刑警隊能掌握的證據和剛接案一樣,仍然為零……
第20章 欲擒故縱
「跛哥,跛哥……壞啦壞啦……小馬和羅威讓警察扣了,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
一毛賊飛奔而入,向坐著喝大碗茶的老跛匯報。
「喬六指到現在還沒找著,肯定就是他說的。」有人附和了句。
「啊?」老跛一驚而起,差點摔倒,旁邊有兄弟們馬上攙著。
是個瘸子,這也是綽號的由來,他原來是個帥哥的,傳說在九十年代嚴打,在牢里咬死了,丟了半條腿才撿回條命來,之後帥哥就成了跛哥。普通人那是心中之痛,不過對於混自由世界的,那可是資本了,那期嚴打斃得斃,關得關,碩果僅存下來的,自然是後一輩作奸犯科之人學習的楷模。
老跛撥拉開扶他的人,伸手拄著一條彎拐,緊張兮兮地站著,又猶豫不決地走了幾步,周圍側立的一干群賊都驚恐不定地望著老大。以往老大總能突出奇招,化險為夷,而自昨日開始的種種,先是堵人失利,後是內部反水,讓人嚴重懷疑這個組織的凝聚力和安全性了。
「都他媽耷拉著腦袋幹什麼?小偷小摸都沒多大個事,他們能有多大個逑事?」老跛開口了,直訓著,他深深知道,人心一散,隊伍可就不好帶了,而幹這種事,最容易和最怕的就是人心散亂。
「跛哥,要讓小馬和羅威把我們咬出來,那該著多麻煩?」有位賊說道,細辨是昨日那位高個子,頭額前還纏著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