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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四日,驚喜不斷,漫長的艱難偵破迎來了收穫的春天,每天都有新的消息傳來,山西赴廣州的行動組已經搬進了省禁毒局整理本案相關卷宗,每每知道案情進展,總是讓人興奮好一陣子。
「那傅國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高遠問,對於那位傅老大記憶猶新,可總也不該覺得他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物。
「呵呵,要是嫌疑人不說,咱們打破腦袋也想像不出來,咱們監控覺得,她是傅國生的姘頭,可事實卻是,她認識韓富虎在先,又通過焦濤認識了傅國生。據莫四海交待,他說沈嘉文很不滿意傅國生畏首畏尾的作勢,很多事她都瞞著傅國生乾的。還真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是本次連環走私的主謀。」
「咦?對了,小二可是最先發現的沈嘉文有問題,難道……」李方遠想起了,驚訝的表情,下面沒說,難道他知道這些複雜的關係?杜立才也想起這個本案最讓他納悶的地方了,狐疑道:「對呀,這小子從哪兒看出有問題了來了,直接就去海上追人去了。」
每每討論都卡在這裡,那是當晚最輝煌的一筆,但這一筆卻寫得莫名其妙,他們本來以為是許處的火眼金睛發現的,可不料也許處也是一頭霧水,一愣間,廣州的同行有人問了:「杜組長,您是說追到毒梟的是臥底探員嗎?」
「給我們介紹認識認識啊,警中都傳神了,說是位退役的神秘部隊成員。」另一位也問上了。
「咱們的案卷里好多轉折的地方都用一個代號代替,是不是就是他?」又一位好奇地問上了。
「這個保密,不能問的。」有位面容嬌嬌的女內勤壓抑著,不過還是好奇地來了句:「杜組長,告訴我們他帥不帥就行了。」
一群整理本案各項相關影像紙質案卷的內勤,這種英雄事跡簡直是男女通殺。問得杜立才沒來由地覺得尷尬了,點著頭道:「很帥,簡直帥呆了,不過這個人可不歸我管轄,我都沒見過。」
以為又是託詞,同行反而有點失望,只有知道內情的同組人員,看著杜組長牙疼的表情,都在肚子裡吃吃的暗笑。誰說不歸他管,管不了而已,昨天在煤炭大廈還吵了一架……
……
噹啷,鐵門洞開,番禺市公安局下屬刑偵四大隊的滯留處,走出來耷拉腦袋的三位。
看守點著人頭,梁華、何大勇、陳祥瑞,大名無人知曉,不過萬頃沙一帶,都知道這曾是新老大余小二手下的悍將,分別叫化肥、大臀以及粉仔,當夜新華電子廠被查封,這三位和嚴德標一起被端了,因為警察內鬼陶澤海的影響,刑警隊以涉嫌走私槍械、謀殺雙重罪名把幾人滯留,卻不料事後方知,那位紛傳被人「殺害」的嫌疑人鄭潮,已經是6.20專案的重要人犯,跟著陶澤海被隔離,這才知道是一場鬧劇。
「走吧,放你們了。」看守的警察道。
三個人兀自不信,跟著反應過來,撒丫子就跑,出了門口有人喊站住,把三個人嚇得一哆嗦,都站住了,門口的嚴德標勾著指頭,那三人看清了才萬分驚喜湊過來,要抱著標哥哭訴一場受到的委屈,這當會嚴德標顧不上了,直給三人塞著路費道:「別多說,也別多問了,趕緊回家,反正你們攢的錢也有點的,找個生計,再別出來了啊。錢沒多少了,為撈你們仨,我也快成窮光蛋了。」
「標哥,老大呢?」大臀拿著錢,吸溜著鼻子問。
此時還能想起老大,江湖人士看樣還是有義氣的,滑鼠壓低了聲音道:「別問老大了,那天晚上他販槍械,估計得這樣了……砰,以後江湖上沒這號人了。」
滑鼠做了個打頭的動作,那意思是,得被斃了。大臀失魂落魄,好不哀痛,化肥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滑鼠道:「標哥,二哥不在了,你帶我們干吧?大不了兄弟們湊錢買輛車,有二哥敢販槍械的威名,絕對有人找咱們做生意。」
「對,就這名頭都嚇死他們。」粉仔惡念頓生,看樣也想重操舊業。
把滑鼠聽得哭笑不得了,爭取讓三個貨出來還費了老大勁,這要出來怕又是一對半禍害了,他賊眼一轉悠,表情哀傷地道:「兄弟們,二哥走的時候給我說了一句話,我得告訴你們。」
什麼?三個恭敬了,側耳傾聽著。
「他說,如果他回來,就帶著大夥過好日子,要是他回不來,就讓大家各回自家,這條路一條走到黑,遲早得陷死在裡頭,他不想看著大家跟他一起陷進去,所以他就單槍匹馬去了……你們要再犯事,對得起即將去九泉之下的二哥嗎?」滑鼠大義凜然地問著,痛苦到不能自制。就差淚花飛濺。
「那我們走了……」化肥飆著淚,感動了。
「標哥,你保重啊。」粉仔抹了把淚,兄弟情深,實在難捨。
三個人哀痛地走了,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滑鼠,走了不遠大臀又奔回來,使勁抱了抱滑鼠,千言萬語一句話:「標哥,我們要混不下去,還回來找你啊。」
滑鼠憋得哭笑不得了,把這三個活寶送走,他想放聲大笑時,可又有一種笑不出來的感覺,這些人雖非同路,可讓他想起了警校里狐朋狗友,摸爬滾打著一起透著親切,等他坐到車上時,回頭看了餘罪,小話早說上了:
「余兒,我告訴他們你要被打頭了,不用回來了……還別說,化肥、大臀兩哥們,還真有點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