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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鈞衡搖搖頭,上車走了,他知道,最親的小師妹也不會原諒他了。
沒人注意到的是,馬秋林在暗處看了很久了,直看著眾人皆走,他慢慢地踱步到了黃三的墳前,那麼複雜地盯著已成石碑的故人。最齷齪和最高尚的品格都在一個人身上,都是以一種犯罪形式流露出來的,即便已成黃土,他仍然不知道該有一句什麼樣的定論。
「黃三啊黃三,下輩子我不從警,你莫作賊啊,你看到了,都要遭報應的。」
他喃喃地道著,手輕輕撫過石碑,黯然地沿著來路回去,在路上他斟酌著該對許平秋說句什麼,他本來想勸來著,可現在他又覺得沒什麼可勸的,一個人活得畏畏縮縮、蠅營狗苟不難,可活出本真的自己不容易。
哪怕是活有餘罪,死有餘辜,不是嗎?
第66章 警中奇葩
12月6日,晨曦微露的時候,勁松路刑偵二大隊按慣例集合、出操、訓練,所不同的是,今天從大門口孤零零地佇立著一個單薄的身影,一身警裝,站得筆直,神情很肅穆,像在等什麼。
是李二冬,同學裡的解冰、周文涓、孫羿不時地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操畢,訓練開始,邵萬戈才踱步到門口,李二冬莊重地敬禮吼著:「報告隊長,李二冬奉命報到。」
「你是二隊出去又回來的第一個人,我還沒想好是不是接收你,你確定要回來?」邵萬戈問。
「是,我確定。」李二冬,支隊徵求過他本人的意見,回這裡,就是他的意見。
「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邵萬戈目光直視著,很難通融似的。
「我想當一名真正的警察。」李二冬道,很堅定地看了邵萬戈一眼,以前有點畏懼這個隊長的,現在無所謂了,他補充道:「如果再遇到罪犯,躺下的一定不是我。」
邵萬戈笑了,笑著問:「你不會還跟我講人權吧?這兒的工作強度很大,減員率很高。」
「那玩意我從來就沒有過。也不需要了,別把我當菜鳥。」李二冬挺著胸膛說著。
「你已經不是了。」邵萬戈慢慢抬著右手,莊重地敬禮道:「歡迎歸隊!」
門開了,李二冬走進來了,和他的同學們,擁抱在了一起。
自那一天起,據說他的射擊成績突飛猛進,已經隱約有了他在穿越火線遊戲中的風範……
12月9日,遠赴青海抓捕一例製販槍枝嫌疑人的小組傳來捷報,和當地警方聯合,在白銀市端了一個窩點。據說突擊的時候,張猛和熊劍飛聯袂衝進了窩點,手最快的一個嫌疑人剛拿起槍就被熊劍飛撂倒,剩下的兩人,被張猛一手一個提麻包似的拖出來的。兩名悍警讓當地同行咋舌不已。
12月15日,外線傳回了追蹤數月的一個機動車盜竊團伙的信息,全隊出動,在省城太原布了四道關卡,追捕這個團伙的頭腦張四海。嫌疑人沖關逃逸。
不過這位屢屢脫逃的車賊碰上對手了,孫羿、吳光宇一組,兩輛改裝車,跟著嫌疑車輛狂追三百公里,其間嫌疑車闖了五道設卡,二級路上速度一度飆到二百邁往上,不過仍然甩不脫追兵,直到被兩車夾擊,擠進了麥地,車輛翻滾了十幾米,冒起了滾滾濃煙。
此時已經跨過了省界,孫羿和吳光宇把車裡的嫌疑人拖出來時,兩人在麥地里興奮得扭臀狂舞,那位綽號F4的車賊嚇尿了一褲子,就連他們同乘一車的隊員,也被車速嚇得腿軟。
12月17日,省城太原破獲一起黑彩外圍賭博案。涉嫌金額上千萬元。負責偵查本案的是東陽分局,據說最初找到收籌和賠碼方式、渠道的是剛剛調入該分局的民警,他叫:嚴德標。
12月25日,邵萬戈親自找到市刑偵支隊,要求調餘罪到二隊,那個反扒隊員給他的印象太深了,深到他捨不得忘掉。不料他被告知,他要的人已經赴羊頭崖鄉掛職上任去了。
12月27日,邵萬戈攜同隊指導員李傑遠赴陝西省西安市,執行一個秘密任務。
車上,邵萬戈梳著一個月的工作摘要,他仰頭嘆了句道:「妖孽啊,一屆學員里的妖孽,全讓老隊長慧眼挑出來了。」
都說從警難遇大案,其實這個理解是錯誤的,懸案大案多的是,就看你敢不敢幹,能不能幹了。而讓邵萬戈意外的是,這幫子新人的野性實在超乎他的意料,根本不用催著干,只怕他們玩得太過火。
「呵呵,在識人之能上,老隊長還是有一套的,要不是他,我現在還在郊區派出所里查戶口呢,至於隊長您嘛,是不是該被開除警籍了?」指導員笑著道,邵萬戈也笑了,他奇怪地問著指導道:「李傑,上次咱們到廣州,你見到了幾個?」
「沒幾個,德標、孫羿,還有就那個襲警案的餘罪……他我印象比較深刻,可惜喲,給扔羊頭崖了,那鬼地方要翻身,怕是難嘍。」李傑道著,二隊經手的襲警案,其中的貓膩,彼此心知肚明。
「也未必不是好事,性格太強,能力不夠,會受傷的……我是說啊,老隊長到底物色了幾個?怎麼在西安還有給咱們準備的人。」邵萬戈問,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接一個人,老隊長千叮萬囑,讓二隊兩位當家的一起去,以示重視,這種情況也算很少見了。
「不知道,老隊長的思路我可跟不上,他在廣州用人,是現培現用,一般人沒他那膽量。」李傑笑著道,又想起什麼來似的掏著手機遞給邵萬戈解釋著:「存儲卡里有老隊長剛發來的資料,上車時候才發的,學痕跡檢驗的,我們確實也需要這類人才呀,就是二隊的這情況養不住有真才實學的大學生,幹上幾天都是受不了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