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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駛向收費站,遞著卡,交了錢,剛駛過減速帶,手機卻意外地響了。
「咦?這傢伙是不是跟著我?怎麼剛下收費站電話就來了。」
他心裡暗道著,接聽了電話,大聲喊了句:「誰呀?」
「不用進東莞了,直接開到廣州。」鄭潮的聲音。
「怎麼了,潮哥?」餘罪隨口問道。
「問個毛呀,貨主讓送到廣州,等著接貨呢,接完貨趕緊回來啊,其他人都回家了,就等你了。」鄭潮不耐煩地道了句,掛了電話。
餘罪討了個沒趣,想了想,又不放心地上後廂里翻查了一遍,把車廂也像模像樣地敲了敲,甚至於趴到車底盤下面看了看。
沒有。現在連他也懵了,實在不知道,今晚哪個炮灰中獎了。
「管他呢,安生一天是一天。」
他想了想,估計自己短時間還是無法取得地下組織的信任,沒信任當然別指望有重任。他還是按著鄭潮的指揮往目的地開,在沒有危險和沒有發現的時候,也就沒有暴露的必要。
而這個時間,正是幾個抓捕組在萬頃沙、新墾、港口遍地尋找失蹤貨廂的時間。正是許平秋躊躇有沒有貨,和貨在哪裡的時間,也在這個時間,高速路收費處監控的一百餘個出口,有近三成受颱風雷雨天氣影響無法正常工作,沒有準確的車型和車牌信息,就算無處不在的天網,也無法網住在幾百公里路線上猖獗的魑魅魍魎……
第26章 做人嫁衣
時間,指向了一時整,廣州北,三十七公里標示處,一個尚未建成的高速服務區,偶爾喀嚓嚓的閃電襲過,能看到建築物外的兩輛黑色的MPV。
房間裡,被閃電的光亮拉長的人影不止一個,都在黑暗中靜靜地等著,一撥兩人,一撥四人。四人的那撥明顯地有點不耐煩,其中有人不時地看著表,不勝其煩的時候,有人發話了:「疤鼠,你的人有沒有時間觀念,這他媽幾點了?」
「高兄,這天氣,能通關也得用不少時間,再耐心等等,我們的信譽您又不是不知道,萬一真折在路上,除了您預付的貨款,加賠你兩成。」另外一撥,一個高瘦個子發話道。
這倒也是,里外都是賺了,那撥人稍稍安生了。
時間過了零點、過了一時,等電話叮鈴鈴響起的時候,高瘦個子拍著旁邊的人,一起出了路外,那一撥緊急戒備,隱約間有人已經把傢伙抄到手裡了,也在聯繫著外面,望風的放出幾公里,看樣子在聯繫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沒有意外,來了輛車,搖著車窗遞給高瘦個子一部手機,讓他指示著方位。
這種事自然是越隱秘越好,高瘦個子站在檐下,不時地通著話,指揮著外圍收攏回來的幾人,埋伏在這個服務區隱蔽物後,一時二十分許,一輛廂貨搖搖晃晃地來了,高瘦個子指揮著停在院中。
人下來了,是掉以輕心、懵頭懵腦、以為就是個熟悉業務過程的餘罪下來了,他看到這個陌生而恐怖的環境時,有點警覺了。不過,晚了。
「別動。」有人從背後上來了。
「喂喂喂,我送貨的。」餘罪舉手投降特別快,緊張地道,生怕腰後的硬東西是真傢伙。
「走。」又有幾人上來了,挾著他進了空曠的廳間,另外的人,正四下看著是不是有追蹤,直到幾公里外的望風者報訊安全,才有人把車直接開進了大廳間,嘭嘭嘭幾束應急燈亮,照上了那輛廂貨車。
「自己人,自己人,潮哥讓我送貨來的。」餘罪大聲嚷著,高瘦個子解除戒備了,一揮手,背後的人把餘罪放了。餘罪覥著笑臉,趕緊給人發煙,不過沒人接,卻有人指著牆角,讓他站著別亂動。
「至於嗎?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夜,錢還沒給涅?鄭潮呢,我大哥不在,你們不能拿我的貨啊。」餘罪站到牆角了,不過還是不知趣地嚷嚷,高瘦個子煩了,上前卡著他脖子,摁在身邊,低叱道:「貨要有問題,老子馬上擰斷你脖子。」
餘罪瞥眼,那漢子眼上一道疤,陰森得像個鬼,嚇得他哆嗦了一下,不對,是一道額頭連到頰上的疤,整個人在這個環境裡顯得格外恐怖。
開車廂,驗貨,箱子都被撬了,餘罪一看生怕別人發現自己看過貨,趕緊地解釋:「那不是我乾的,緝私的查的,今天查得特別嚴,把箱子都拆了。」
車上驗貨的沒人理他,有人一伸手,下面人遞上去一個電動螺絲刀,那人揀了幾塊硬碟,對著內六棱的硬碟螺絲拆上了。餘罪下意識地一下子倒吸涼氣。
這個場景很多年以後都成了他的噩夢,設想一下,如果是他這麼位金牌臥底幫犯罪分子運送了一車管制毒品,那他可能要成為全警界最大的傻瓜了。
很遺憾,你越擔心,就越發生了。
噗噗螺絲一起,金屬外層一掀,一倒扣過來,一個整整四方形的東西赫然亮出來了,白色、晶瑩剔透,看得餘罪目瞪口呆。他現在明白為什麼鄭潮告訴他這車只值三千了,那是讓他走得不要有心理負擔。可偏偏他也以為犯罪組織短時不會啟用新人,居然真一點心理負擔沒有,大搖大擺地闖過了兩關。
「這是什麼?」餘罪氣得快哭了,回頭盯著瘦高個子,苦不堪言地問著:「怎麼沒人告訴我?這他媽讓警察抓住,不得崩了我?哎喲,這誰呀這麼損,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