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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讓他媽你騙我,他是誰?」邵帥問。
「他是……」餘罪估計兩人應該交流過了,杜立才對他有惡感,對邵帥絕對不會有,他囁嚅著,然後笑了:「你知道了,還問我。」
「下面該我問你了啊。」杜立才陰著臉,解下了腰裡皮帶,餘罪一看嚇得頭皮發麻了,直縮著道:「喂喂,老杜,有話好說。」
「讓他媽你胡說……」
杜立才吧唧一皮帶就抽上來了,抽在餘罪的肩上,疼得餘罪打滾,旋即他就被杜立才踩住了,叭叭叭皮帶聲不絕於耳,直抽在腳下餘罪的臀部、腿部,看得邵帥直吸涼氣,他甚至有點懷疑,不是餘罪對人家老婆做什麼了吧?否則怎麼可能這麼狠涅?
「哎喲,疼死了,老杜,你輕點。」
「哎喲,別老往一個地方打,換換。」
「哎喲喲,要不換個姿勢……」
「哎喲喲喲,……」
皮帶響著,挨揍的餘罪憊懶地求饒著,十幾皮帶過後,杜立才也泄氣了,放開了餘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趴在地上的餘罪,陰沉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用這種方式找我?」
「非要回答嗎?」餘罪翻著眼道。
「我現在已經不受規則約束了啊,你不回答嗎?」杜立才不屑道。
「好好,咱好好說話,這樣多好。至於找你用這個方式嗎,我是這樣想的,咱警察這圈子就這麼大,特別是緝毒警圈子更小,除了自己人認識的大部分就是嫌疑人,你在基層幹過,應該接觸的嫌疑人不少,如果出事,唯一可能去求助的,只有這些曾經的嫌疑人……他們比警察安全,而且,上面已經判斷出來了,你肯定要潛回太原。」餘罪道,這裡確實安全,都尼馬不知道什麼地方。
「你為了逼我找你,就編這麼一堆謊言?」杜立才問,估計對於那番說辭怨念很重。
「啊,這個……隨口編的,我……」餘罪緊張了,又怕挨兩皮帶。
「他們怎麼樣?」杜立才聲音軟了,最關心的就是家裡人。
「沒事,被放了,局裡已經保護起來了,不過他們也說不清,究竟是誰綁架了他們。」餘罪道。
杜立才大喘著氣,心情激動了,餘罪看這樣子,輕聲補充道著:
「應該是有人泄密,而且是自己人居多,據你妻子回憶,那天是接到了自稱禁毒局李主任的電話,找她有事,你們禁毒這一行原來就很神秘,他們的行事方式並沒有引起你妻子的警覺,是一位穿警服的等在小區門口,接走了你老婆,後來又冒充你的同事,就在小區口,又接走了陽陽……出事後,第九處派人排查,才發現小區物業的保安室失盜,時間是案發當天晚上,被盜的是監控數據存儲的硬碟。」
很專業,不留痕跡,不用暴力,悄無聲息地接走了禁毒局警官的兩位家屬,直到目的達到才放人,聽到妻兒最後是被廢棄的高爐里自己爬出來,氣得杜立才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一拳杵在了水泥地上,咚聲作響,嚇得餘罪縮出去好遠,不過瞬間他又惻然了,拳面下的地方,一片血紅。
那是怒到極致,而氣無可泄,即便挨揍的餘罪,也只剩對杜立才的深深同情。
「老杜,對不起,我知道你眼裡不揉沙子,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編排那些話。」餘罪黯黯地道。
「沒事,該付出代價的不是你。謝謝你能來啊,你不害怕嗎?我可是剛殺了人。不向組織匯報就來私見嫌疑人,你這警察快當到頭了啊。」杜立才看著餘罪,這個痞警,他從來看不入眼,可他在這種時候,卻覺得唯有這種人可信。
「我有什麼可怕的,你對我沒有惡意,頂多揍我一頓。至於組織上嘛,看你都這樣了,我一直就抱的希望不大。」餘罪道。
「你還是個無賴。」杜立才盯著餘罪,布滿血絲的眼中,閃爍著幾分猶豫不定。
「你已經暴露了,給你個選擇,要麼殺了我們倆滅口,要麼放了我們倆。」餘罪笑著道,邵帥卻是有點吃驚,瞪了他一眼,不敢撩撥老杜脆弱的神經。
杜立才沒有說話,起身,摸了摸邵帥的腦袋,給他解開了銬子,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回頭又割斷了餘罪手上的繩子,兩人手腳一松,杜立才卻拔著槍,嚇了餘罪一跳,不過他一松,槍掛在食指上遞向餘罪道:「我選擇了,你們身手太差了,沒有機會制服我。也給你一個選擇,要麼現在開槍打死我,一了百了;要麼幫我一把,幫我查出這個內奸是誰。」
那黑黝黝的警槍,在燈下閃著似乎妖異的光澤,那是一把讓專案組頭痛無比,誰拿到也是大功一件的東西。餘罪慢慢地從杜立才手裡接過槍,他看到了,杜立才很平靜,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那種絕望的平靜,他的視線慢慢地從槍上,移到了發怔的邵帥身上,握著槍問道:「邵帥,你說,殺他,還是幫他?」
「這還用說嗎?你下得了手?他要是壞人,早滅你幾回了。」邵帥罵了句。
「好,聽你的,你做的決定,那你也幫到底啊。」餘罪就坡下驢,又把槍扔回給老杜,指著髒兮兮的地板,邀著坐下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杜立才咬牙切齒地說著,邵帥也咬牙切齒地看著餘罪,怎麼感覺,糊裡糊塗又自覺自愿地跳坑裡了……
第14章 狡兔出窟
一輛普通的商務車泊在桃園公館的停車場,司機看了看時間,指向整二十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