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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雅芳兩根中指繼續一伸,瞪眼、吐舌頭,呸了聲:「管……不……著!你不覺得你更像蒼蠅。」
「我沒時間和你生氣啊,上午那是有事,隨口說了句。」餘罪道。
「是嗎,我是你什麼人啊,需要解釋嗎?如果還有一點紳士風度的話,麻煩從外面幫我把門鎖好,OK?」栗雅芳道,兩手叉在胸前,生氣了。
哎尼馬這炮友的關係是不牢固的啊,這才點小芥蒂,都不認人了,以前弟弟姐姐叫得多親吶。
餘罪好失落的感覺,多次失約,今天又有這一茬,怕是女朋友也得形同陌路了,何況就一炮友。他撇了下嘴,稍有難堪地道:「我在追一個案子,對不起。」
「我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栗雅芳好冷淡地道,看樣不準備請他坐下,甚至懶得同他說話。
餘罪轉身,一嘆氣,知道無可挽回了,準備走時,他突然間腳步停下了,鼻翕動動,他聞了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對於餘罪可不講什麼紳士風度,他回頭就湊到栗雅芳身邊,像緝毒犬一樣嗅嗅,栗雅芳厭惡地說了句:「滾,我警告你,離我遠點。」
餘罪不說話了,兩眼冷冷地盯著栗雅芳,栗雅芳不自在了,要攆人,餘罪四下張望著,看樣子不準備走了,他在客廳里走走,又進衛生間轉轉,甚至看了眼衛生間上掛著內衣,氣得栗雅芳追在背後捶他,踹他,發飆了,餘罪絲毫不理會,又轉身進了臥室,掃了一眼,確實是個獨居的地方,敢情是剛回來,地上還亂著高跟鞋,什麼也沒發現,餘罪從臥室退出來了。
倚牆而立的栗雅芳氣笑了,揶揄地問著餘罪:「喲?余警官,你好像想捉姦啊?是不是有點失望啊?要不我把我的性伴侶都叫來,讓你看看。哪個都比你帥啊。」
「是嗎?貶低我,只能證明你眼光不怎麼地,何必呢?」餘罪不屑地道,他眼光看到沙發上扔的包時,停下了,上前,栗雅芳搶先一步,去拿自己的包了,不過她哪快得過餘罪的賊手,嗖地被奪走了,氣得栗雅芳亂抓亂找亂踢亂罵:
「你憑什麼,流氓……憑什麼拿我東西……滾出我家……」
餘罪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也沒有,黑著臉,在包里翻騰著,另一隻手,拉著栗雅芳一把甩到了沙發上,她要起來的時候,餘罪腳一掂,可憐的栗總一仰,又倒下了。
嘩拉,包里東西往地上一倒,手機、鑰匙、化妝品、錢包……奇怪的是,栗雅芳一下子停止胡鬧了,她緊張地看著餘罪,還真像出軌被老公揪了個正著一樣。
「這是什麼?」餘罪拿著一個嗅鹽樣瓶子,喇叭口,像治哮喘的那種工具。
「我的……你管得著嗎。」栗雅芳撲上來搶。
啪……餘罪狠狠地扔了,兩眼怒目而視,他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出來的火氣那麼大,啪啪甩手給了栗雅芳兩個耳光,忿然指著罵道:「你他媽真不要命了啊,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想死也找好點的死法。」
哭了,栗雅芳嚶嚶哭了,徒勞地解釋著,人家就玩玩,就嘗了嘗,又沒上癮……你憑什麼打我?王八蛋,欺負女人……王八蛋……女人這樣武器一亮,那就沒道理可講了,餘罪本來乘興而來,現在沒勁可使了,一轉身道:「對呀,我憑什麼管你……吸吧,多吸點,吸死拉倒……」
哇一聲哭得更大了,栗雅芳奔上來了,從後背攬著餘罪,狠狠地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罵著,埋怨他老爽約,埋怨他沒把她當回事,埋怨他在外面還有女人,氣得餘罪一晃肩,掙脫了,把栗雅芳甩到地上,邁步就走。
哇一聲,哭聲更大了,拉著門的餘罪又是心有不忍了,回頭時,栗雅芳半躺在地上,掩著面哭得好兇。
那一刻心裡油然而生的憐惜拴住他的腳步了,慢慢地掩上了門,回過來了,蹲下身子,給她擦著淚,她不讓他靠近,悲戚地扭頭,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
女人沒道理可講,餘罪一把把人抱起來,進了衛生間,濕著毛巾,給她擦了把臉,哭得眼紅了,打得臉腫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難受栗雅芳抽泣著一直停不下來,餘罪一把抱起,抱回了沙發上,紙巾抽著,給她擦了擦,輕聲問道:「抽了幾次?」
抽泣著的栗雅芳喃喃了句:「兩三回,沒幾次。」
「還好,有癮了嗎?」餘罪問。
「我也不知道。」栗雅芳賭氣地道。
「自己有癮沒有,難道自己不知道?興奮完得幾天才能緩過來,用不了幾次就要上癮啊。」餘罪凜然道,他識得這東西的厲害。
「你不讓我吸死拉倒嗎?管得著嗎。」栗雅芳抽著紙巾捂著臉,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生氣地道,看樣無法原諒了,嚶嚶地哭著背向了他。
「對不起,我剛才沒控制住,不該打你。」餘罪彎著腰,一樣一樣撿拾著她的東西,頗有感觸地道:「癮來惡如狼,不認爹和娘……這是真的,我在戒毒所見過復吸八次的,人和個骷髏一樣,活著唯一的一件事,就為了吸兩口……都是從玩玩、嘗試一下開始的。你別覺得我說話難聽,其他什麼也可以不珍惜,可健康和命是自己的,就再想不開,也不能自己糟踐自己啊……」
放好了女包,餘罪抬頭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栗雅芳不哭了,她痴痴地看著餘罪,眼睫上還沾著一滴晶瑩的淚,兩腮紅紅的留了兩個巴掌印,餘罪抽了張紙巾,給她輕輕拭去,輕聲道:「答應我,別沾這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