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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罪一呲,嘿嘿傻樂了,不是怕鄰居笑話,而是老爸身後跟進來的賀阿姨笑了,每每有賀阿姨在,餘罪總得扮個乖樣以襯托老爸的威風,他趕緊地往樓上跑,邊跑邊道:「爸我今天走啊,明天畢業典禮。我拿畢業證去。」
「哦,知道了。」余滿塘道著,不過又咯噔一下想起什麼來了問著兒子:「余兒啊,你單位有指望沒有,是在省城還是回來?外面呆了大半年,我咋越覺得你沒譜了呢?」
此番回來,除了吃喝玩樂,啥也沒說,小余心裡有事,可老余就覺得心裡沒譜了,餘罪在房間裡道:「沒事爸,你甭操心了,好幾個單位搶著要我的呢。」
這話說得,讓老余聽得不相信了,回頭對賀敏芝笑著道:「我這兒子呀,連吹牛都比他爹吹得大……我估摸著呀,這畢業回來,沒個十萬八萬上不了班。敏芝,丫丫考得咋樣?」
「能怎麼樣,她媽就是賣水果的,能聰明到哪兒?」賀敏芝明顯搪塞,不想談及此事,兩人搬著成簍的蘋果、蜜桔,一會兒餘罪下來幫忙了,幫著往外面的車上搬了半車。余滿塘要走時才想起來了,掏著胸前掛著的錢包,要給兒子路費,卻不料餘罪推拒著:「爸,小看我不是?給個幾百打發,不要,我有。」
「嗨這事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們在外面集訓什麼的,還掙錢?」余滿塘不相信還有這等好事。可這種事餘罪給父親就解釋不清了,他攬著老爸道:「爸,你不懂,那是封閉式集訓,就有錢也沒地方花去,您上次給我的一毛錢也沒花著。」
「不對,沒地方花正常,那錢還多了涅?」余滿塘警惕地問。
「你又查我的卡了?」餘罪生氣地道。
「廢話,不看緊點,我怕你手腳又不乾淨了?」余滿塘也吹鬍子瞪眼了。
「爸,那是我借的錢,準備辦工作用的。」餘罪馬上換口吻,一副嚴肅的態度看著父親。老爸要訓,卻不料餘罪搶著道:「爸,工作的事你別管,我自己借,自己辦,自己還……」
「你……你,什麼意思?」余滿塘好不失落地道,幾乎是痛苦了。
「我不想讓你一直管了唄。」餘罪道。
「那你讓誰管?」余滿塘拽著兒子,更失落了。
「自己管呀?老子管得多了,兒子沒得幹了呀,你說是不是?所以這次呀,我準備自己作主,自己找工作,不但不花您老的錢,還準備再掙一筆錢,給咱爺倆一人娶個媳婦。您說成不?」餘罪說著笑了,看了看賀阿姨,余滿塘一聽釋然了,也咧著嘴笑了,笑著卻又把幾張鈔票塞兒子手裡道:「最後一回,能不借就不要借,落人情呢,借朝你爸借呀,爸又不讓你還,對不對……中午自己吃飯啊。我走了。」
余滿塘說著,生怕兒子不要似的,硬塞到兒子手裡,小步顛著,上車走了,餘罪站在門口,拿著錢,聞了聞,好一股水果的清香味道。
草草收拾了行李,只帶了兩身換洗的衣服,出門打車直奔長途站,要返校了,也是最後一次去學校了,家裡好吃懶做了幾日,還真沒意思,真想那幫狐朋狗友了……
……
豆曉波回來了,他就在市區,最先到的校,一看上鎖的201宿舍,讓他好不鬱悶,撥打著電話,一遍一遍催著同室。後來的是李二冬,兩人也沒意思,心焦到校門口等上了,沒等著別人,把慌慌張張從計程車上下來的鄭忠亮等回來了。
這是個去廣州的逃兵,兩人拽著數落了一頓,卻不料這傢伙過得挺滋潤,直說在老家當了幾個月協警,很有可能成為光榮的片警,至於廣州那事,鄭忠亮很有大仙風範地道著,不行吶兄弟,雖然哥的精神承受得起,可胃不行吶,咱北方人吃慣糙米飯了,擱那兒天天拉肚子,誰受得了。
說著話,又來一輛特警標識的車,車上跳下兩人,哎喲媽呀,不敢認了,一身作訓服的張猛和熊劍飛往那兒一站,敬禮送人,送他們回來居然是位女警,雖然黑不溜秋的吧,好歹也算朵警花,車一走,這哥們拽得尾巴朝天了。
「知道哥幹啥了?哥和特警一塊訓練了四個月,現在打你們一群,不帶眨眼。」張猛牛逼哄哄地道。
「哥算長見識了啊,以前拍開一塊磚,我揍覺得是神人,這回我見著一巴掌拍一摞磚滴啦。」熊劍飛凜然道著。
「還是個女滴。」張猛補充著。
「就是我的教官。」熊劍飛崇拜地道。
兩人的去向清楚了,去打和被打了四個月,不過變化看得更清了,一個比一個黑,一個比一凶,拳面上手心上,厚厚的一層繭,張猛甚至叫囂著,尼馬餘罪涅,以前老和我過不去,這回回來,哥一個胳膊挑戰他,三分鐘把他打趴下。
這狂言一出口,好咧,有人開始找滑鼠了,問著開賭幾賠幾,誰知滑鼠還在老家來省城的路上,沒見人,不開賠率。
之後是駱家龍來了,還是文文秀秀的,一說幹什麼去了,駱哥開始大倒苦水了,就編目錄,都編得快吐了,不過駱家龍這小身板,頂多也就能幹了這個,大家報之以同情的一句安慰:「還好,守著電腦,肯定看A片方便,瞧你眼都綠了。」
人越聚越聚多,孫羿和吳光宇開著二隊的警車大搖大擺回來了,車後廂一拉,哇塞,拉了十幾件啤酒,商量好了,散夥酒,喝不到天亮不許走。就缺王林、漢奸、餘罪和滑鼠了,有人打電話催著,有人搶著警車要試試手感如何,也已經有海量的,早掀開箱子仰頭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