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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說,解冰幾人都笑了,不過解冰心裡有點鬼,顯得有點不自然。餘罪大咧咧一坐,位置不夠,一撅屁股一擠「讓讓」,連鎖反應,解冰一動,捎帶著兩人都動,把邊上的陳正宏給擠出位上了。
此時,餘罪和安嘉璐面對面,安嘉璐心裡也知道昨天的事,有點尷尬,可又難以啟齒。解冰適時地手搭上餘罪的肩膀了,他很客氣地道:「餘罪,有什麼事咱們私下裡談,可以嗎?」
「你千萬別和我有事啊。」餘罪笑道,一轉口吻補充著:「手放下,搞得咱們倆好像有基情一樣,你不會暗戀我吧?」
一說那幾位女生都跟著笑了,解冰尷尬地坐著,再要說話,餘罪卻捏著他的手,從自己的肩上移動,換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安嘉璐,安嘉璐嚇了一跳,驚得脫口而出:「你想幹什麼?」
「喲,真是心有靈犀呀,一看就知道我想幹什麼。我想干一件四年來一直想乾沒干成的事。」餘罪道。
那深情的樣子,白痴都知道幹什麼,求愛來了。
就即便求愛的不是白痴,也會被人罵成白痴的,警校里這個先例不少了,今天又出一個。安嘉璐已經習慣這種狀況了,反而得意了,笑著道:「我很欽佩你的勇氣,不過你將會是第N位被拒絕的求愛者,打擊很重的哦,餘罪,你確定要說出來?」
一如既往地傲,傲得俏臉帶笑。睥睨地瞥了餘罪一眼,那是根本沒把他放眼裡的意思。
「我確定要說出來。」餘罪很白痴地道,引起了全餐廳的眼光,馬上他聲音再大了幾個分貝,一張臂,動情地、朗誦地喊著:「我要對著全班、全系、全校的同學,大聲說出來:我愛你,安嘉璐……我愛得你痛不欲生、愛得你死去活來,能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我的一切;看不到你的時候,一切都是你;沒有你,我覺得我生命是無趣的,生活是空白的……」
本來可愛,也很可笑,那乾女生男生都看白痴一般,詫異地看著餘罪,偏偏那餘罪好像已經沉浸在愛河中一般,說得動情之至,就差痛哭流涕了。遠處那乾哥們瞠目結舌地聽著、看著,實在有點替他臉紅了。
不對,有人發現不對了,那抑揚頓挫的表白聽著有點不對味,像在朗誦,再看表情越來越不對了。餘罪很入戲,不過越入戲,安嘉璐越臉紅,解冰臉越綠,周圍的男生女生,都聽傻了。
就像平時政治課說為人民服務、為祖國獻身那個樣子,越聽越假。
半晌,餘罪朗誦完了,他手一翻,變戲法似的從飯盆里拿出了一朵玫瑰,笑吟吟遞上來,很鄭重地問著:「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安嘉璐可沒想到餘罪臉皮厚到這種程度,她面紅耳赤的,拒絕也不是、呵斥也不行、尷尬地看著那朵玫瑰。都謝了好多花瓣了,還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她知道這貨是戲弄人了,奪過玫瑰,紅著臉吧唧往餘罪頭上一甩,瞪著眼斥著:「你成心是不是?」
「哇,這你都看出來了。」餘罪驚訝地道,安嘉璐又要發飆,不料餘罪話頭一轉大聲道:「我真是一百個誠心、一百個誠意,嘉璐,你能接受我這顆純潔的誠心嗎?」
遠處的一干壞小子,噗噗噴著笑了。安嘉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跺腳、一拍桌子,氣得起身就跑,那幾個蜜友也被氣壞了,都怒目而視著餘罪,知道這貨是故意出么蛾子讓安嘉璐難堪。為首易敏要出頭時,餘罪手一擋,制止道:「不許對我人身攻擊啊,你們要尊重我的感情。」
「你去死吧你,也不瞧瞧你什麼德性。」易敏刀子嘴,惡毒地斥著。不料餘罪小花拈著,呲笑著無所謂道:「頂多就說癩蛤蟆吃天鵝肉唄,沒追到天鵝之前,我是不會死滴……是不是啊,兄弟們,支持我追安嘉璐的舉手。」
那邊看愣的,此時看著解冰糗相一下子明白了,跺腳的、拍手的、敲飯盆的、拍桌子的,齊聲喊著:「支持支持……」
「支持余蛤蟆追安天鵝啊,哈哈。」汪慎修哈哈大笑著,一下子引爆了此時的氣氛,那幾位女生氣咻咻走了。解冰這個所謂的精英團隊,臉上實在掛不住了,都同情地看了解冰一眼,退居次之了。這些爛事,說不出個對錯來。
餘罪此時才慢騰騰地起身,不屑地盯了解冰一眼,兩人都帶著忿意的眼光一碰撞,解冰知道,自己的痛處被敲到了,對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坐到了那干兄弟們的面前,不少人豎大拇指了,這招夠卑鄙、夠無恥,不動聲色,給了解帥哥一個最沉重的打擊。有人忙著給餘罪打飯,有人給捏肩、有人給捶肩膀,像是一局剛了,準備下局再開。不料集合哨響了,那幾位準備去體能測試的,給了餘罪一個鼓勵的表情,好似自己勝了一局一般,個個春風得意的小步奔著出去了。
胡亂吃完早飯,餐廳已經沒什麼人了,餘罪洗完飯盆,剛出餐廳口子就看到了解冰在等著他,他笑了笑道:「我不會針對你啊,公平競爭。」
「哼,你和我競爭,不是笑話嘛。」解冰不屑地道,撫了撫修長的手指。不管怎麼看,這個長得有點普通、行事有點猥瑣的人都稱不上他的對手。
「對呀,要是有個笑話天天纏著你,你不也落人笑柄了。」餘罪不屑地道。
這正是解冰的痛處,真要有這麼個貨天天嚷著求愛,恐怕真要成笑柄了,他氣忿地撂了句:「以前沒發現,你可真夠卑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