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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很簡單,過程卻很複雜,作這種案子需要一定的通信基礎,需要一定的電子知識,甚至還要有一定的軟體應用水平,可你想像不到的是,這個嫌疑人連起碼的受教育的履歷都查不到,估計也就是個小學畢業水平。
但與情況相悖的是,他的居所里搜出了大量的有關電子知識的書籍,兩台筆記本電腦,進口貨,估計是電子垃圾收拾成能用的;十幾部手機,還有組裝成一個像電腦主板的東西,李玫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虛擬發射機,其功能就像運營商的移動基站一樣,能定向發送簡訊、接收無線信號,行內人叫「偽基站」。
嫌疑人此時被銬著,蹲在牆角,神情有點委頓,標準的高顴凸鄂南方人長相,人顯得很單薄。不過這身材也讓餘罪幾位刑警小覷了,突審了兩個小時,這傢伙居然硬扛著,就是一句話沒說。
你揍,你就揍。反正我是一聲不吭。
你搜,你就搜,反正我是啥也不講。
搜查地在一所舊式的小區,閣樓里。起獲的各類證物被分類、拍照,接近尾聲的時候,兩方公安交換了意見,證物和嫌疑人都解押回太原,對方也很納悶,這種騙子都值得讓太原警方來一趟,明顯是塊難啃的骨頭嘛,錢一騙到手,相關的使用物證早被銷毀了,就以現在的發現定罪,也是相當輕的。
可能他們不知道的是,連今天這起詐騙都是自導自演,都無法給騙子定罪。
交接完成,餘罪安排人送,在閣樓門口和李玫耳語上了,問著情況,李玫掰著指頭數著:「證物毀得不徹底,不過也差不多了,今天這個案子倒是抓了個現行,可這樣的案子……是不能放在桌面上談的。」
這就像毒品交易,釣賣家和買家一樣,關鍵在於釣他其他的罪行,李玫數著,憑搜到了手機卡、他和太原車行人交易的記錄、以及電腦里存的大量資料……勉強可以做旁證,也就是說,真正要釘住他,得拿出確切的證據,作案細節、作案工具以及贓款去向,當然,最好的是贓款去向和口供,但另一個數次取走被騙贓款的人,那是嫌疑人命門所在,恐怕輕易你撬不開他的嘴。
「你別胡來啊,這可不在太原。」李玫拉著要進門的餘罪,從餘罪兇惡的眉間,她感覺到了一股子煞氣。
「這個還用你教。」餘罪沒理會,進了房間,一樣一樣看了看地上的證物,翻查了下手機、電腦上的記錄,看的時候,他突然抬頭盯著嫌疑人,嫌疑人居然也在看他,稍有不適地移開的目光。
似乎某個細微的動作讓嫌疑人心虛了!?或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餘罪嗤笑了笑,勾勾手,拿走了一位刑警手裡的微型攝錄,放到了桌上,示意下,關門!
有了先前的表現,刑警心裡雖有疑問,可還是依言照辦了,這種事大家都懂,不管什麼嫌疑人,不用點手段,誰可能會老老實實認罪坐牢,還別說什麼刑訊逼供,恐怕對於真正的作奸犯科的,你就刑訊,也未必能逼出供詞。
這位就是了,一位刑警拎著,按餘罪的示意,靠到了桌邊,他緊張地看著,不過眼光里很堅定,視死如歸那種堅定,但凡這種堅定都會讓警察束手無策,因為誰也不敢真把人家整死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犯的事,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餘罪兩眉煞意甚濃,瞪著嫌疑人。
「扛有用嗎?咱們對話長達幾個小時,有很多受害人都能聽出你的聲音。」餘罪提醒道。
嫌疑人稍有不適,然後憋著,幾乎是牙縫裡迸出來的字:「我什麼也沒做……是你們下的圈套。」
看來非常明理,知道自己掉進警察挖的坑裡了,而且準備死扛到底了。明白人和明白人講話幾乎可以不說,從李紅斌這個騙子那隱忍的眼光中就看得出來,只要抓不到更多的罪證,只要找不到贓款的去向,只要證明不了他曾經詐騙過多少,那就今天這一樁。
「沒錯,是圈套……你個騙子被騙了,這素質不怎麼高啊!?」餘罪輕蔑地道。
騙子眼光閃過一絲憤怒,一絲專業被置疑的憤怒,誰能想到警察這麼狡猾,居然扮傻子上當玩。
「看著我。」餘罪道:「我既然抓得住你的人,就撬得開你的嘴,你信麼?」
嗤,那嫌疑人不屑地哼了哼,卻不料餘罪突然出手,一拳閃擊嫌疑人面門,他躲閃不及,正中鼻樑,啊的一聲,剛後仰又被餘罪扯著頭髮了,就見得餘罪嘭地一摁,把他摁在桌上,鼻血長流的嫌疑人掙扎著,餘罪卻像施虐一樣摁不住,而且摁開了DV,他在惡狠狠地講著:
「別怪我不給你機會,後悔從現在就開始了……我他媽就最恨你這種有膽做,沒膽認的慫貨。」
這事辦得,兩位同來的刑警也覺得有點過了,而且似乎於事無補,可看著面惡手辣的餘罪,俱是心下凜然,知道這位總隊威名赫赫的余處長,絕對不是善茬了……
……
雖然不知道前方的情況,後方的熊劍飛、肖夢琪都等在隊裡,一直期待著餘罪帶來奇蹟,就像上次一樣,半路上就突破了,連下十數起系列詐騙案件。
不過這一次可真的失望了,解押上路沒消息,走了兩個小時沒消息,到午夜再聯繫,還沒有消息,後來李玫悄悄在電話上發簡訊說,根本就沒有突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