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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於暗示,像就扣點也沒啥,只要主要的東西在就行,餘罪翻著賊眼,撲哧笑了,笑著道:「直接說不就行了,你們搞得這麼嚴肅,嚇死我了。」
他笑,那幾位檢察官可就哭笑不得了,如果不是這種有人情關係在內的事,估計在場的都不介意把這個惡警繩之以法。不過恰恰他們同樣做不到鐵面無私,笑著時,居中的那位看看表,催著餘罪道:「時間不早了,抓緊時間移交吧,我提醒一句啊,所有現場的證據加上你們的拍照,任何東西都不能留存。」
「哦,我懂。」餘罪一點頭,幾人一喜,餘罪又反口了:「等等,我再想想。」
「又怎麼了?」左側那位年長,快被氣著了。
「咳咳……」餘罪清清嗓子,正色道:「看這光景啊,我好像能提點條件,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那我就提了啊,賭資我們隊裡留二百萬,少了二百萬,免談。」
嘭,居中的那位拍桌了,指著餘罪叫囂著:「你放肆,你和檢察談條件?」
「不是放肆。」餘罪咬著嘴唇,洋洋自得地揚頭道:「你放心,不答應條件我還不跟你談了。」
切,頭扭一邊了,示意不合作了。氣得居中那位起身,指著餘罪,卻無語了,他狠狠地甩了一把桌上的東西,摔門出去了。
不用說,肯定是請示去了……
……
「是這樣,這個刑警隊長有點無賴,想留點賭資……據我們到現在的了解,這就是個領頭的,他把抓到的賭客分成兩隊,一部分在莊子河刑警隊,一部分到了礦區刑警隊,礦區那邊我們剛穩住,如果不儘快解決,容易夜長夢多啊……戚總,您看這事?」
「……」
電話里,檢察官焦灼地匯報著。
一所富麗的房間裡,一位穿著睡衣的男子,倚著家庭的吧檯,在聽著電話免提里的聲音,他的眼神有點滯,明顯是思緒很亂,經營如鐵桶的商業江山在幾個小時內分崩離析,他到現在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從來沒有想過,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這些平時見了他點頭哈腰,諂媚討好的警察,這麼難對付!?
王局長他托人能說上話,可現在根本聯繫不上。據說是刑警搞的,他在省廳也能說上話,可托的人卻找不到那位總隊長,不說總隊長,連下面的分局、派出所都躲著避著,這麼大的事,找來找去,居然是一個二十幾人的刑警隊搞的,真他媽的,還是郊區的,和晉祠山莊八竿子打不著啊。
「戚總……您看。」
「給他,轉帳那幾台POS機,還有監控錄像,一定要拿到。」
嘟嘟的電話忙音響起,他心慌意亂,抿了口紅酒,一下子不知道為什麼又怒火中燒,持著酒杯狠狠一摔,直砸在牆上一副昂貴的油畫上,滴滴的酒液順著牆面流著,殷紅的,像血。
另一房間裡,電話聲音不斷,兩部手機一直在撥打著,是妻子的聲音。
「喂,王叔叔,我有個事求您,您認識刑事偵查總隊的許平秋,許處長嗎?」
「喂,劉哥,我是彤彤,我有個事求你,您認識刑偵支隊的誰呀?」
「餵……」
「哦,爸,我在,正在和他談,帶走了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不少,合同上沒什麼問題,就是全部轉包出去了,可有些事不能深究,一深究肯定一堆問題……我怎麼知道,是怎麼搞的,一點準備都沒有。」
「……」
「嗒」,門開了,夫妻倆相視黯然,丈夫戚潤天期待地問著:「你爸怎麼說?」
「他只能憑著原來在檢察上的關係,施施壓了。」顧曉彤扣了手機,唉聲嘆氣道,已經習慣於頤指氣使,三十幾年沒求過人,今天全求了。
「好歹也是個第一副書記,直接跟政法委書記說啊……很難嗎?屁大點的刑警隊,捋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戚潤天習慣了商業的運作,從來都反感官僚作風。
「沒那麼容易,賭場被端了,真憑實據握手裡了,誰敢替你說話?再說還開槍了……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種事還是少沾,你不聽。」顧曉彤憤憤地埋怨著。
「你是站著花錢不腰疼啊,現在哪個酒店,缺了黃賭毒能經營得好?何況又是個純休閒的地方?」戚潤天還覺得自己冤呢。
「那也別和那些人來往啊。」顧曉彤繼續埋怨著。
「瞧你說的,沒那些人,場子能開起來?」丈夫火了,老婆一氣要發飆,他趕緊擺手道:「好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只要把這件事圓滿解決,我全部退出,再不涉及這種生意總行了吧?我說老婆,你快想想辦法啊……這還不是一個刑警隊,現在我都沒找到秦副市長的下落,還有賭場轉帳POS,那要落到警察手裡,順藤一查,山莊可全完了。」
「那個刑警,不是已經被檢察帶走了。」顧曉彤問。
「這王八蛋,比市長還黑,張口就要二百萬。」戚潤天火冒三丈道。
「那你趕緊給他呀,還等什麼。」顧曉彤催著。
「早給了,這不等消息嗎?還不知道行不行呢。」戚潤天拍著桌子,氣急了。
兩人吵嚷著,在想著平時的人脈,輪番撥著電話,而事情卻像膠著的一樣,就是寸步難行……
……
在莊子河刑警隊,檢察人員的輪番詢問終於得到了一個事實,這是已經預備好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