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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算個什麼貨,人家那麼大個處長上門找他?」鄭忠亮道。
「不管理論還是實踐,這情況發生的概率好像都不高吧。」董韶軍客觀地分析道。
「那個賤人詐咱們呢。」熊劍飛道,已經被詐過了。
不信,都不太信,不過嚴德標說出疑問來了,一舉手機道:「那他要是來不了,下這套就沒意思了。」
哇哦,有人眼睛一瞪,反應過來了,平時餘罪就掇弄人打賭,誰一不小心兜里的錢就危險了,一準得被騙出來當公款吃喝。眾人一驚覺得不對時,還是滑鼠眼尖,看到了吸菸室里,漫步出來的餘罪,他笑了。
運動鞋、牛仔褲、大風衣,腦袋是扣著長舌的旅行帽,樣子像遠足的驢友,走到近前「嗨」向傻眼的各位打著招呼,然後把手伸到了嘴巴還沒合上了熊劍飛面前。
「賤人。」熊劍飛拍了五十塊,惡狠狠地道。
「見面就表揚,讓人怪不好意思的。」餘罪靦腆一笑,收起錢來了,又把手伸到駱家龍面前。
「你賤到家了啊餘罪,你沒來老子那麼悲痛,結果就為騙我五十塊錢。」駱家龍哭笑不得地付了賭債。手伸到李二冬跟前時,這貨想耍賴,討好地對餘罪道:「欠著,先賒著。」
「少來了,不你說的嗎?好男人可以欠風流債,賭債絕對不欠,給錢。」餘罪瞪著眼,硬搜走了五十塊,一行十幾人,倒有一半被餘罪套走了,收了好幾百,餘罪得意地啪啪甩著鈔票道:「兄弟們注意了啊,收到了公款全部由咱們的後勤員豆包保管,下飛機我請客……不過不用謝我,大家感謝一下這幾位慷慨解囊的兄弟……鼓掌,歡迎下次繼續發揮智商不高的優勢,多多為兄弟們奉獻飯錢。」
餘罪帶頭鼓掌,沒掉坑裡的跟著起鬨,在校數年這干同學間相互間攀比的就是誰比誰賤,贏錢的不但白吃,還能把輸家的智商數落一頓。那幾位掏腰包的被哥幾個數落得有點糗,惡狠狠地商量著,落地就點生猛海鮮,反正就五十塊錢,怎麼也得吃回來,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嗤笑。
「余兒,你怎麼知道消息的?」駱家龍轉換話題了,對於餘罪的突然出現,還是免不了有點好奇,那天把他誤了,都以為趕不上了。
「這個問題我得回答深刻一點。」餘罪看著一圈圍著自己的腦袋,換了副口吻,略帶幽怨地道:「沒有我,你們該多寂寞呀,是不是。」
呃呃呃,嘔吐聲四起,餘罪哈哈笑著安撫著眾人道:「兄弟們是不是有點便秘,怎麼沒排泄物出來?哈哈。」
「我靠。」張猛從背後掐住了,一窩人扯胳膊的,拉腿的,胳肢腋下的,直到播音里航班起飛的通知發出才作罷了,一隊人拿著登機牌,邁向了這個神秘的選拔之旅。
這一行裡頭大部分還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土逼,坐到飛機的狹小空間裡,前後一看,這麼多人,比大巴多多了,悲觀主義的鄭忠亮喃喃地握著扶手坐著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坐在這裡,腦海里全是空難的場景。」
這話惹了幾雙旅客的白眼剜上來,這麼不吉利。董韶軍趕緊拉拉他,指著甬道里小聲道:「看空姐,轉移一下注意力。」
那空姐登機時已經看過了,臉上幾處粉刺,離美女有段距離,鄭忠亮更悲觀地道:「正是因為空姐那張臉讓人聯想到了空難,我太失望了。」
吧唧吧唧,腦袋後挨了兩巴掌,是有人讓他閉嘴呢,鄭忠亮的臭嘴有時候比餘罪的烏鴉嘴還惹人,一回頭看是張猛,鄭忠亮瞪了他一眼,不吭聲了。不是不敢吭,而是飛機動了,他有點緊張。
後面一排是李二冬、汪慎修和張猛,坐在中間的李二冬起飛時示意著左右兩人道:「漢奸、牲口,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謎語,想不想挑戰一下你們的智商?」
「算了吧,你的謎底都在褲襠里,不猜都知道。」張猛嗤了句,不屑了,這貨葷笑話講得好得出名,但凡挑戰智商,都要進褲襠里遛一圈,汪慎修也嗤笑了。李二冬不以為忤地道:「錯了,我這次謎底不在褲襠里,謎面才在。想不想試試。」
「說說,有點難度啊,別把你的智商搞出問題來。」汪慎修笑道。
「聽題:打一體育運動項目。」李二冬賣了個關子道:「謎面是:飛機上打飛機。」
李二冬作著打飛機的動作,恰恰飛機轟鳴著飛起來了,二冬臉上一緊張,像高潮一樣直吸涼氣,左右兩個同學噗地一笑,漢奸馬上猜道:「雙飛!飛機上打飛機。」
「對,兩個飛。」張猛恍然大悟。
「不得不承認,你智商確實有問題,體育運動項目里,有雙飛呀?」李二冬道,錯了,這謎面這麼有趣,惹得張猛也猜上了,不過他的智商可比體能差多了,愣著眼,被難住了,半晌好奇湊上來問著:「什麼運動項目?」
「射擊。」李二冬嚴肅地道。
「射擊?」張猛不懂了,汪慎修也搖著頭:「什麼謎呀?風馬牛不相及嘛。」
「說你們笨吧,你在飛機上射出來了,還不就是射擊(機)!?」李二冬嘿嘿笑著,得意地左右斜眼看著智商不如他的倆人。
兩人不理他了,真鬱悶,明明知道就在褲襠里,偏偏每次他都能玩出點新花樣來。
呼嘯的飛機穿過了雲層,把層層霧霾的城市扔到了視線的最後,直至不見。舷窗外的天空,像一幅仙境的畫面,雪白聖潔的朵朵雲層在無窮無垠地延伸,處處閃耀著炫目的光線。已經安靜的旅客中,機身中部這撥人卻是按捺不住初次乘機的好奇心,輪番著到眩窗口上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