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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發愣啊,傻瓜……今天你是主角。」溫瀾笑著提醒著。
「哦,我忘了。」劉玉明一笑,恭身謹立在溫瀾的一側,改成了站在她身前的樣子,不過還是忍不住不時回頭打量,溫瀾又是提醒著:「你這樣看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有姦情啊?」
「有嗎?我們一直是姐妹相稱的。」劉玉明笑道,絲毫不介意外人對他的看法和評價。
兩人輕聲調笑著,在看到車來時,多了幾分莊重和矜持,兩輛車幾乎是一前一後來的,下車的尹天寶眼睛一亮,向他們兩人招手,另一輛車裡的「余小二」臉色卻是有點陰鷙,不聲不響地走上來,溫瀾、劉玉明、尹天寶已經在那兒等他,他趨到面前,微微低頭問了句好:「劉醫生,您好。」
「哦,學會懂禮貌了,真難得。」劉玉明笑著,伸手攬著餘罪的肩膀,往飯店裡走著,尹天寶殷勤地為眾人開著門,說笑著上了三樓預訂的包間,要坐時,溫瀾卻是招招手:「來來,小二,坐我身邊。」
「快去吧,今天主要是溫瀾答謝你啊。」劉玉明笑道,一個響指,招來了服務員,優雅地點著菜,和尹天寶商量著喝什麼酒。
此時溫瀾卻是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餘罪了,在洗車行見過一面之後,還是第一次再見,比初見已經迥然不同了,那時候還是淳樸的鄉下孩子,裸著一身健康的皮膚。而現在,剃著個鍋蓋頭,拴著條金鍊子,戴了塊偌大的表,渾身充滿了暴發戶的氣質。在他稍顯拘謹在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溫瀾撲哧一笑,閉上了眼睛,這變化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我得怎麼稱呼您呢?」餘罪小心翼翼地道,能融入一群涉黑人物的中間,不管是什么女人,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哪怕她是個二奶。
「叫姐。」溫瀾笑道,隨手一指劉玉明道:「他是二姐啊。」
劉玉明銀牙一咬,給了個不悅的表情,幽怨地道了句:「討厭。」
「二姐,別生氣……其實一直以來,你才是我的真愛吶。」尹天寶動情地對劉玉明表白了一句,明顯帶著玩笑的性質。劉玉明修長的手指挽了個蘭花,幽怨地道:「那我只能辜負你的愛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小白臉。」
尹天寶做了個痛不欲生的動作,劉玉明隨手把菜譜扔給了他,兩人的玩笑,把恭立的服務生也逗樂了。溫瀾笑得花枝亂顫,插進去說和著,要給兩人做媒似的。
這種輕鬆的氛圍,看得出幾個人親密無間的關係,餘罪笑了笑,如果不是職業的原因的話,這個稀奇古怪的組合,可比警中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來,我給你倒上。」
抿了半杯茶水,剛放下杯子,溫瀾越俎代庖了,給餘罪斟了杯茶,餘罪攔也不及,只能受之泰然了。
很有美感的一隻手,很長的指甲,染著點金的顏色,弓臂的時候,皓腕如雪、縴手如玉。餘罪的肚子裡墨水不多,也在剎那間,想起了一個詞:紅袖添香。
沒錯,是這樣的,就即便他一直提醒這個女人是別人的二奶,也無法抑制心裡綺念的升騰,勉強地保持著姿勢。溫瀾倒滿杯,親自端起來,遞到了餘罪的面前,笑吟吟地道:「今天才有機會謝你啊。」
「您別客氣……那天還是您見機的快,要不是您車技過人,我怕也被崩牙佬的人砍了。」餘罪接著了,客氣了句。
「他已經成為歷史了,而我們還會有美好的未來。」溫瀾笑吟吟地道,給了餘罪一個濃情的眼神。餘罪一怔,給嚇了一跳。
就在劉玉明和尹天寶的眼前,那個眼神很準確、很有目標性地,只給了餘罪,回頭時,又坦然自若地和兩人聊上了。
這尼馬什麼意思?勾引?
餘罪暗暗思忖著,端茶的時候,美甲輕輕划過他的手背,說話的時候,眼神悄悄地傳遞傾慕,閒坐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地一瞥,四目相接的時候,總是嫣然一笑。還有此時,她殷勤地夾一塊蟹肉、傾半杯紅酒,然後笑吟吟地看著餘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於是這頓飯吃得有點食不甘味了,身側有這麼一位傾城的佳麗呵護著,讓餘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甚至於心情沒來由地覺得有點緊張,因為她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輕聲問你一句,味道如何,餘罪不知道味道,卻真切地感覺香風來襲,嬌靨如玉,那味道著實讓人心癢難耐。
「小二,來來,不管你叫我姐,還是叫哥,咱們得喝一杯。」劉玉明瞅了空,端起酒杯來了,餘罪受寵若驚,趕緊起身,謙恭地道:「別呀,劉醫生,得我敬您。」
「不許客氣啊,咱們是一家人,雖然家長藍爺不在,但不妨礙咱們的生意照樣進行,來,干一個,外面的事,可得辛苦你了。」劉玉明正色道,和餘罪碰了個,尹天寶也湊上熱鬧來了,改天給兄弟你整輛好車啊,這個我們在行,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觥籌交錯間,飯間的尷尬漸漸消融在親密無間的交談中,談話的內容多是與車,與賭相關,餘罪俱不太懂,不過這也正符合他的新人身份,有時候,一位傾聽者,可能比演說者能看到更多的內容。
比如劉玉明,他在高談闊論,像快爬到主子位子上的家奴,有點不可一世的意思。
比如尹天寶,他總在有意無意地瞥著溫瀾,那眼神仿佛多了一份期艾,壞了,餘罪甚至懷疑,溫瀾不止給藍湛一戴了一頂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