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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破口,最終落到了廣州6.23販毒案的毒梟身上?沈嘉文?」許平秋問。
儘管是信口的猜測,還是讓幾位國辦來人驚訝了一下下,對這個傳說中的神探高看了幾眼,楊正點點頭道:
「對,根據成分的配比,我們責成廣州警方提審沈嘉文,她是我們最早抓到新型毒品的代表,這項工作難度很大,用了幾個月,她才交待了一些連我們也不太相信的事實……據她交待,她所在的這個犯罪團伙,長年從歐美向東南亞以及大陸境內販運麻醉類藥物,她的上線叫金龍,美籍華人,長年居住在馬尼拉……這點還是可信的,這種在歐美已經泛濫的麻醉藥物,原材料很好找,成本也較低廉。」
然後就有了國辦組織的聯合行動,旨在把這個境外毒梟繩之以法,山西能加入其中,估計是參與過這個案子的緣故,許平秋沒有出聲,眉頭緊鎖著。
情況基本和猜測相同,山西省抽調三名禁毒警官,杜立才、林宇婧、李方遠,這三位都是跟隨許平秋在廣州立過功的人員,他看得很清楚,屏幕上顯示他們時,他微微吁了聲,像嘆氣。
在那些不為人知的戰線上,警察付出了多少艱辛,旁人是無法想像的,他們無時無刻不處在一步一慎,萬劫不復的境地,有倒下的、有精神垮掉的、有沾染上毒癮的、甚至有……放棄自己曾經所有信仰的。
那是一個警察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可卻是必須面對的事。
靜默了片刻,國辦來人似乎在給這兩位思考時間,許平秋輕聲催著:「於是你們就派遣林宇婧潛入臥底,試圖從他們內部突破?那個金龍現在有下落嗎?林宇婧怎麼樣了?」
審查的版本許平秋見過,他也同樣無法相信,一個女警會墮落成毒販的保鏢兼情婦,如果別人也許有可能,不過以許平秋的眼光看,似乎其中的蹊蹺很大。
「許副廳長您是指審查的口吻吧。」反泄密專員楊正和其他人交換一下眼色,放開了圖片,是林宇婧和一名男子的照片,很香艷的照片,許平秋皺了皺眉頭問著:「他就是金龍?」
「他不是金龍,他叫郭鵬廣,隸屬於國家禁毒局涉外事務外勤序列,歸駐港禁毒聯絡官直接指揮。」楊正道。
「哦。」許平秋驚了一下:「自己人?」
「對,自己人,真相是這樣的。」那位副處長道,「金龍這個人隱藏很深,沈嘉文被審了數月死活不交待他的事,甚至把這件事拿出來和我們談條件,我們當時開展任務的時候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是加大審訊力度,另一方面是派遣林宇婧進入郭鵬廣掛名的外貿公司,冒充金龍的名義在東南亞一帶,從事類似於麻醉品販賣的海運,他們配合相當不錯,成功地挖到了一部分向內地販私走私的人員信息。」
「這是試圖用李鬼勾引出李逵來啊。」許平秋思忖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道上很忌諱這種事,你搶他生意,他回頭能要你命。
「對。」楊正道,「整個行動的進展貌似非常順利,郭鵬廣、林宇婧,在駐港禁毒聯絡官的帶領下,挖到了大量有價值的信息。對沈嘉文的審訊也有了突破性進展,據她陸續交待,金龍的生意做得很大,番禺只不過是他到大陸的一個靠岸口,通過其他渠道進入境內的毒品和原材料都不在少數。就在這個金龍呼之欲出的時候,3月16日,也就是一個月前,出了件讓我們意想不到的事……」
沈嘉文解押途中死亡,禁毒聯絡官家裡被襲身亡,詳情許平秋無從知曉,他看著三位噤若寒蟬的國辦來人,稍顯緊張地問著:「到底是誰?」
「這是當時解押車裡的錄像。」楊正說著,輸著密碼,播放著一段視頻。
一看視頻,許平秋的眼睛睜大了,他看到了車裡解押的特警,車後籠子裡的沈嘉文,以及隨行的杜立才和李方遠,都是山西省抽調的禁毒警官,驀地,杜立才毫無徵兆地拔出手槍,朝羈押的沈嘉文砰的一槍,滿眼血濺……開槍後杜立才立即跳了車,屏幕上立時亂了,只聽到了槍聲不絕於耳。
許平秋和任紅城看傻眼了,真相居然是押解的專案組人員杜立才直接開槍殺人。
「這是為什麼?杜立才在禁毒局工作可已經十幾年了,怎麼會是他?」許平秋不相信地問,抱著萬一之想質疑著:「動機呢?他和境外的毒販有勾結?不可能啊,當時6.23大案他就是主辦,要動手那時候可比現在方便多了。」
「我們也百思不得其解,此事發生當天下午十四時,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遠在香港的同志也出事了,次日晚二十時,駐港禁毒聯絡官被槍殺在自己家裡。往外查沒結果,回查的時候才發現,後院起火了。」國辦那位副處,李磊道。
反泄密專員播放著接下來的視頻,是一對母子,正接受著詢問,許平秋一撫腦門,恍然大悟了。
李磊解釋著:「誰也沒想到後院失火,杜立才的家屬被人綁架了,對方脅迫做這件事。」
「家屬怎麼樣?」許平秋急促地問著。
「現在被保護起來了,他們被綁架了七十多個小時,之後被扔在太原市鋼廠一處廢棄的高爐里,他們是自己爬出來的,連案也不敢報,我們找上門時,他的妻子精神恍惚,斷斷續續把整個情況敘述了一下。」李磊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