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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冬拎著人,餘罪拿著冰水潑了一股,痛感馬上減輕了,走了幾步,那人又要求潑,再潑一股,喲,好舒服,這哥們就像快感來臨一樣,舒服得直哼哼,哀求著餘罪道:「大哥,真舒服,再來一下。」
李二冬撲哧笑了,餘罪談條件了:「兄弟,現在開始不潑涼水了……交待一樁讓你舒服一下,不交待,裡面那把火又燒起來啊。」
「哎喲喲,我交待……交待什麼呀?今天偷了個錢包,還沒看裡面有錢沒;昨天比民工還背,摸來摸去,摸到了窮逼身上了,錢包里只有十塊錢,還不夠飯錢……大前天更背,上了兩輛車,都有你們反扒隊的人,我不敢下手呀。」那哥們此時聽清了,是公鴨嗓子,不是藏著掖著就是極力辯白自己是個沒偷幾回,而且沒偷到多少錢的毛賊。
「這樣吧,你反正自己也不想說自己的不好……交待其他幾個賊,說不定兄弟們一高興,放過你了。」餘罪道。
「哎,這個辦法好……我交待,城東鋼廠區,獨眼佬來咱這地盤上搶生意,前天撈了票大的。」賊哥們開始咬同行了,餘罪和李二冬笑了,都說婊子無情賊無義,這個民諺,在大多數賊身上還是非常應驗的。
反扒隊員押著一夥兩個賊,失主認出了自己的錢包,居然是個悍妞,啪啪啪扇了毛賊幾個耳光。哎喲,誤點的公車上,壯聲威的聲音一片,恰逢劉隊坐著警車疾馳來了,給乘客講了幾句防範扒手的要點,又贏得了歡呼和鼓掌聲一片。
餘罪、滑鼠、二冬幾人,都在掌聲的包圍中,臉上洋溢著喜色,這一刻呀,餘罪覺得自己這張被撓過的臉上也有光了……
第11章 見獵心喜
一天抓了五十七個賊什麼概念?
普通人無從了解,身在其中的反扒隊員絕對感受頗深,最直觀的就是工作強度驀地加了若干倍。解押、取證、錄口供、核對身份、查對舊案,一下子忙得焦頭爛額了,晚上下班的時候,連三分之一也沒有處理完。不得已苟永強副隊長向轄區塢城路派出所求援,派出所派來了十位民警,協同反扒隊的處理今天的嫌疑人。
難吶,對付這號人渣,可不像嚇唬嚇唬普通老百姓那麼簡單。有些賊是滿嘴跑火車,這邊交待了,隔幾分鐘就反口了,虧是撿回來的錢包打出指模來大部分能對上號,讓一部分扒手低頭認罪了。可還有不認的,民警有點為難,畢竟是到反扒隊了,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不能使。這光景反扒那位活躍的鳳姐林小鳳看出端倪來了,遇上死不認帳的,把嚴德標和李二冬叫過來,關上門,兩人只要審上五分鐘,鮮有咬死不說的。
警匪的之間的較量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是必需的,總不能跟這些長年靠扒竊為生的毛賊講法制吧?至於怎麼幹的,民警沒問,不過他們發現,這些毛賊對兩位反扒有極度的恐懼了,一邊交待,一邊滿身撓痒痒,眼睛左顧右盼,生怕那倆再回來似的。
餘罪沒有參加審問,他拿著一張描摹出來的畫像,在賊堆里轉悠著,哦喲,這幫貨色呀,帥得冒泡的、丑得掉渣的、老得快走不動的,小的看樣還未成年的,在滯留的房間裡窩了二十幾個,外面沿著暖氣管子,還銬了十幾個,他尋著目標,看到一個中年人時,叫了聲:「伸出手來。」
那賊老老實實伸出來了,他看了食指和中指間,然後一展畫像問著:「認識嗎?」
那賊眯著眼,仔細看了看,懵然搖搖頭,不認識。餘罪踹了一腳,略過了。
畫像是一個女人,就是那天遇到的女賊,餘罪仔細琢磨過,這是個手法很高超的賊,如果要找,怕是得從她的同行中找。要找那種業務熟練、技術過人的扒手,太小的不行,太老的不行,用鑷子的不行,還有問幾句話就發現智商不太高的,也不行,連問數人,讓他好不懊喪,居然沒人認識。
「認識嗎?你要認識這個人,放了你。」餘罪誘道。又找上了一個二十年許,模樣不太砢磣的男子,商場扒竊被捉來的。小伙子打扮得油頭粉面,十指修長,不知道還以為是彈鋼琴出身的。不過餘罪發現,這人的手法不錯,兩指間磨出繭子來了。
「真的?假的?」帥賊動心了。
「抓得了你,還放不了你呀。」餘罪很拽地道。
「這是……」小帥賊仔細瞄了瞄,然後脫口而出:「像林志鈴,不對不對……像……像蒼井空,像不像?」
吧唧,哎喲那帥賊捂著腦袋,被餘罪幹了一巴掌,他好不委屈地道:「這妞我又沒上過,幹嘛對人家這麼凶。」
明顯是個濫竽充數的,餘罪略過了,又找幾人,這些毛賊說長扯短,沒一個能認出來,讓餘罪好不失望地出了滯留室,他蹲在門口點了根煙,看了眼憑記憶描出來的女賊,很漂亮,眼睛確實像蒼老師、臉型確實像林志鈴,大多數美女的臉型都有某種共通之處,那就是能挑起他內心的某種渴望。
比如你看到的第一感覺是,很萌?有憐愛的衝動?或是很性感?有勃起的欲望?抑或是很高貴?有把把她征服的渴求?
面前這張畫像,就激起了餘罪的所有欲望,他在想,也許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剎那心旌失守,才讓女賊鑽了空子。要是個丑得像李二冬的女賊,肯定他媽的一腳就踹翻在地打上銬子,哪至於有後來失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