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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秋淡淡地道,最終的決戰開始了,他卻平靜了。
儘管這個時候,網還沒有收攏。
……
「怎麼是你們送貨,疤鼠呢?你們誰呀?」張安如強忍著慌張,問了句。黑乎乎的環境,就見路標燈光,顯得有點詭異,對方停在高速路下的一處空地,相隔幾十米,說話得大聲喊。
「你是來買貨還是買人呢?疤哥讓我們來的。」對方口氣不怎麼善。
「好好……管你誰來,有貨就行。」張安如道著,往下是一道步梯,直通路下,不確定敢不敢下,還是邵萬戈扶著人,恭敬道:「老大,慢點。」
幾乎是挾著人往下走,對方四人,車上一個,車後兩個、迎接的一個,攔著問:「錢!」
「下來。」張安如招招手,上面的人提著兩個大箱下來了,張安如按定好的程序問著:「貨呢?」
對方讓開了,張安如揮手讓手下去驗,大貨廂一開,跟著這裡的錢箱也開了,沒錯,實打實的人民幣,捻了捻真假,數了數墩數,邵萬戈卻是心揪車上的驗證,冷不丁傳來的約定好的聲音:
「大哥,貨真價實,可以開始了。」
邵萬戈一拉張安如藏在身後,另一支手隨手拔出了槍,怒叱道:「別動,警察。」
交易的一懵,下意識地舉手,提錢的飛奔而上,槍托一砸車窗玻璃,槍頂到司機的腦袋上,車後的見勢不妙剛要拔武器,邵萬戈隨手一槍,砰的撂倒一個,另一個嚇得鑽到車底下了,車後廂驗貨的刑警砰砰砰連開幾槍,那人嚇得扔出槍來,大喊別開槍,投降!
四個人,瞬時解決。剛剛解決戰鬥,卻不料從路面上反衝回來一輛車,邵萬戈沒想到這個放給前方堵截的嫌疑車輛折回來,他大吼著:「小心……」。
跟著是揚手砰砰連開數槍,車上的匪徒手伸出來砰砰回應,車距縮至百米以內時,那輛車嘎一聲斜斜地直剎著,車窗里又伸出來一支槍開火。路上留守的刑警急了,以車為掩護,側身還擊,二隊的李航本就是退伍出身,他一拉後廂,拔著微沖,一踩高速護欄,飛身上車,冷不丁從車頂上飛身而落,噠噠噠噠來了一串速射,霎時把兩支手槍的火力壓制下來了。
或許也沒有想到警察對戰的火力如此之猛,匪徒也急了,那車打著旋,後倒著,蛇行速退,李航剛剛落地,第二個彈夾換上,不料車窗里呼呼呼扔出幾個傢伙來,然後車急速地後退著,一打旋,跑了。
「趴下……手雷。」李航嚇了一跳。把剛露頭的隊友趙昂川一腳踹了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路面上兩個,路下一個,轟轟轟幾聲爆炸聲起,響聲剛過,邵萬戈一看起火的貨廂車,大喊著救火,沒人應聲。他顧不上壓在身下的張安如了,奔上路面,扶著懵頭懵腦的趙昂川,趙昂川一驚省,大喊著李航的名字,連滾帶爬,在硝煙未盡的路面上,摸索到了隊友軟軟的身體,他一抱著大喊著:「李航、李航……醒醒……隊長,隊長……」
他手裡一片都是血,邵萬戈顧不上難過,對著通訊器大吼著:「呼叫家裡,有隊員受傷……重傷,快點……我們沒有救護能力……」
「隊長,怎麼辦,怎麼辦?他還在流血……」趙昂川悲慟之下,染血的手哆嗦著。他看著氣息漸微的戰友,號啕大哭。
「李航……你堅持住……直升機馬上就來了……」邵萬戈安慰著,不過看著隊友,他一下子無法控制了。帶著哭腔地在通訊器里吼叫著:「快點呀……許處,讓救援再快點,人快不行了……」
場面蕭殺而恐怖,剛要蠢動的兩個被俘分子,站在車上的刑警咬牙切齒,照地上就是一槍,嚇得趴著不敢動了。聽到槍聲邵萬戈回聲瘋狂地嘶吼著:「誰要再敢動,當場擊斃。」
被俘的幾位臉貼地趴著,渾身一陣哆嗦,作為「污點誘餌」的嫌疑人張安如蹲著,他哆嗦著腿,不敢看那位躺在地上被擊中頜部的販毒分子。此時才感覺到,褲子濕了一片。
突突的直升機聲音響起來了,大型探照燈照在路面剛剛爆炸後的現場,兩個北方漢子在揮手,在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他們的懷裡,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
……
這個畫面出現在剛剛回傳的屏幕上,不少人的眼睛濕潤了,輕輕的啜泣聲起,是一位女警在抹淚,沒有人覺得她失態了,只有更多的唏噓聲起,輕拭著眼睛,心裡默默為這位不知名的警察祝福。
許平秋抹了把臉,無聲無息消滅了眼部的酸楚,一直以來,他是以一個鐵面無情的形象著稱的,今天依然如此,他在平靜地發布著最後的命令:
「7七組、4組,在你們面前去向道,有一輛逃竄的紅色現代車,攔住他,不惜一切代價,攔住他。」
「各組注意,匪徒持有槍械、手雷,極度危險,我們一位警員剛剛受傷,如果無法生擒,可以予以當場擊斃……重複一遍……」
命令發布出去了,滿屏漸多的警車和警笛,像潮水般地湧向出事地,那裡成了紅藍警燈的海洋。而在遠程指揮的這些人卻歡呼不起來,李廳長起身了,他上前,拍拍許平秋的肩膀道:「走吧,我們一起去接受傷的同志。」
「罪魁禍首還沒有落網。」許平秋眼睛空洞地道。
「他跑不了,有上千警力在追他。」李廳長道,這一戰,已無懸念,而這位同行,更讓他震驚。不過一個小組的警力,正面對決了武裝販毒分子,這才是最值得同行尊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