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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沒有吭聲,不屑地盯著他,覺得他是危言聳聽。
「你太警覺了,我沒有跟蹤你,不過殷蓉就差了點,有人跟上她了,她在北京崇文門附近租了一套三居室,只住了一晚就離境,那時候我真想抓她,可不敢……也沒敢驚動那個地方,誰知道,您老後來就去住了。」餘罪笑了。
乘客皺著眉頭,似乎被刺激到了,他不解地看著餘罪,像是越聽越迷糊了。
「兩天後你又消失了,那次是真疏漏,嚇了我一跳,我以為你跑了,回頭查才發現,根本沒見人啊,沒辦法,把你住所前一天出入的兩個人,我們秘密抓捕了,一審,居然是外科整容醫生,居然他媽的干私活,嚇死老子了,居然還換了一張臉?」餘罪掩飾不住驚訝地看著乘客,瞠目道:「人家是丑的整帥,您是帥的整丑,真想不到哈。」
乘客抬抬眼皮看他,不置可否。
餘罪饒有興趣地看他,笑笑道:「據醫生交待,這是一種快速、安全的整容方式,就是向身體肌肉鬆弛的部位注射一種類矽膠的藥物填充,主要用於隆胸,隆臉我倒是頭回聽說,不過據說隆臉的人不少,很多面部受傷的,都需要這種快捷的美容手術?我說的對嗎?」
乘客表情顯得有點頹喪,餘罪伸手幾乎去捏他的臉的,他一瞪眼,餘罪訕訕笑著縮回了手,像是哀求一般地問著:「喂,你還準備否認嗎?」
「我敢保證你們對兩位醫生採取了逼供手段……根據法律,逼供不能作為證據的,你就做再大的事,也是披著警服的流氓。」乘客如是形容餘罪道。
餘罪臉不紅不黑,點點頭道:「沒錯,你說得很對,如果這些不夠,還有……比這更流氓的事。換臉老子照樣能證明你是誰。」
他持著手機,放著一幅畫面,乘客一看,氣得差點吐血,是星海的宣傳彩頁,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在步步小心,而對方早已步步設伏,就聽餘罪解釋著:「銅版紙上的簽名不重要,可指紋留下了就重要了……你有本事換臉,可沒能力把指紋也換了吧?呵呵……瞧瞧,警務通的手機不錯吧,特勤裝備的……」
餘罪說著,在椅子扶手上一照,特殊的燈光下,指紋清晰,肉眼可見,攝回手機里,直接一對比,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餘罪賤笑著問這位變臉的乘客道:「好玩嗎?」
乘客看看他,氣結地突然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從這兒走?」
「這個理論就比較高深了,涉及到行為習慣、行為模式、思維習慣……像你這樣的人,矛盾的性格體現在,既謹小慎微、又膽大包天,從集資詐騙就看得出來,這麼謹慎用常規的通緝方式肯定不行,而且你肯定要棄掉戈戰旗這個身份,因為上了通緝令,不過日本還是美國鬼子,都不會待見你……所以你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有正式的身份,當然不用偷偷摸摸走了,對吧?」餘罪笑著道。
「你在撒謊……應該是馬鋼爐出事了。最後一個電話你們鎖定到了這裡。」那位日本「乘客」突然這樣說。
「呵呵,真聰明,騙你真不容易啊。沒錯,就是,但我們守這兒沒假,儘快離開北京的方式,只有這一種,你臉都換了,當然不怕查了。」餘罪笑道。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上這趟航班?」乘客有點不解了。
「大哥,你買了三張機票,你就上哪一趟,我都會跟著上來。」餘罪笑道。
「你又在撒謊,那是偷了我的護照才知道的吧?而且,醫生只能給你做出肖像描摹,而不會給出準確的肖像……對了,你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了我?紕漏在指紋上!?」乘客,或者說就是戈戰旗,他如是判斷道,通關的時候,時間明顯長,他那時候都有點心虛。
還真是如此,追捕中也有運氣的成分,也同樣是在最後一刻,通關櫃檯按排查要求,特定人員掃描指紋才發現了這位叫小野矢二的男子,而那時候,嫌疑人已經乘上通往舷梯的大巴了,餘罪是最後一刻登上航班的。
「真尼馬聰明,嚇唬都嚇唬不住,沒錯。」餘罪道,隱隱地對戈戰旗有點佩服了,他好奇地問著:「那現在,小野屎二先生,你否認你是戈戰旗嗎?」
「呵呵,沒錯,我就是。可你無計可施,在這樣的空中巴士上,別說你太原的小警察,就國際刑警也不敢抓捕的。你這麼蠢,現在在哪個國家的領空你知道麼?你們是不是上來的人太少啊,否則早動手了,還和我廢話?」戈戰旗笑了,恢復了他擁有自信,他不客氣地道:「給你五秒鐘考慮,把護照、機票、行李箱還給我。」
「不拽你會死啊?」餘罪氣急敗壞了。
「死的不一定是我……余警官,現在已經出了中國領空,還別嚇唬我,我只要高喊劫持航班,不管真假,航班都會就近降落,不管我落到哪一國的警方手裡,都沒你的事了……現在在日本領空,就咱們倆,如果被日本警察滯留,你說誰會更倒霉?」戈戰旗瞪著眼道,餘罪倒吸涼氣,然後戈戰旗很不客氣地戳穿著:「別虛張聲勢了,就上來你們也無權抓人,難道敢當著這麼多國際友人強行抓捕?民航的名譽可比我值錢……開始計數,五……四……三……」
戈戰旗面無表情地說著,餘罪滯滯地看著,直到數到最後一個數,戈戰旗起身,用日本語大喊了一聲,然後兩位空乘人員向他奔來,再喊時,餘罪舉著護照已經亮到他面前了,不住地拱手作揖討好,他得意地坐下了,等空乘人員和兩位空姐上來關切地詢問,戈戰旗嘰里呱啦說了一堆鳥語,那空姐居然聽懂了,諾諾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