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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地張猛從樹幹上翻身跳下來,一個箭步奔上去了,幾步助跑,飛身擋在李逸風面前,那狗奔得也急,猝然天降一人,它威脅地朝著這人一吼,不料張猛停也不停,飛起一腳,把狗兒踹出幾米遠去,那狗吃痛哀鳴了幾聲,一齜牙回撲上去了,不料特警隊出來的猛哥可不是吃素的,在它堪堪撲上來的一剎那,電光火石地一伸手,提住了狗的項圈,一下子把狗兒勒住了似的,那狗朝著主人的方向哀鳴幾聲。
「我靠,牲口有兩下子啊。」餘罪躲在門洞裡贊了個。
「放開,放開我家大白。」厲佳媛生氣地嚷著奔上來了。
李逸風見勢不對,腳底抹油,繞了個圈溜了,看來今天的事難了。張猛睥睨一眼,拎著狗一力胳膊,又扔出幾米遠,那輸了膽的狗兒,耷拉著腦袋朝主人奔回去了,厲佳媛心疼地撫著狗腦袋,直斥著張猛:「你怎麼打我家狗狗……」
話後半截似乎軟下來了,她的眼中,一個高個,剽悍、剛毅的後生,正不屑地笑著,那英勇的神情像有某種魔力一般,壓制住了她想發飆的衝動,於是她有點狐疑、有點期待地問著:「你……誰呀?沒見過你。」
「警察,放狗咬人可不對啊,傷了人怎麼辦?」張猛道,他也在奇怪,就在市區都不易見到的白富美,居然在窮鄉里出現了。撫著白狗的美女,一身淡藍色的冬裝,齊膝的小馬靴,像某個讓他心動的畫面一樣,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很奇怪,習慣性的粗口也沒有爆出來。
「那狗少和你們那所長能算人嗎?」厲佳媛還是有點委屈,不忿地道。
「哦,確實不算人,他們怎麼了?告訴我,我回頭抽他們去。」張猛同情心大起,把美女氣成這樣,他嚴重懷疑狗少和余賤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可不料這事厲佳媛可沒臉說出來了,她轉移著話題,起身了,問著張猛道:「算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呀?」
「市局刑偵二隊的。」
「怎麼來羊頭崖了?」
「查偷牛案。」
「哇,我聽說了,觀音莊和後溝村丟了幾頭牛,都驚動市里了?」
「沒驚動,順路過來看看……」
「你們來了就好了,靠那幫鄉警,根本不抵用。」
「鄉警在我們眼中,基本不算警察。」
兩人說得越發近乎了,直到站在一塊倚著樹幹聊天。可把門洞裡的董韶軍看傻了,有道是當局迷,旁觀清,兩個旁觀的此時清楚無比,董韶軍異樣地看著餘罪,餘罪也賤笑著看著他,董韶軍小聲問:「這誰呀?好像和張猛對眼了?」
「大學生村官,一土豪家閨女……哦,我明白了,這個白富美有惡癖,喜歡人形牲口。」餘罪道。
「我怎麼聽見你這話有點酸吶。」董韶軍取笑道。
「什麼耳朵,一點都不酸。」餘罪笑著道,覥著臉補充著:「就是尼馬有點嫉妒……哎,好像車有著落了。」
董韶軍一瞅那輛車身剽悍的路虎,愕然地盯了餘罪一眼,那意思是,連那車你都敢想?可不料餘罪早跑出去了,直奔到還在嘰歪的兩人跟前,厲佳媛怒目而視,不過臉皮厚的餘罪自動過濾,覥著臉介紹著:「張猛,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心村村官,厲佳媛村長,給鄉里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厲村長,這是我同學張猛,二隊刑警,屢破奇案,屢立大功……這次一聽說咱們鄉里有事,專程幫咱們解決問題來了。」
張猛已經習慣餘罪出口成髒了,說得這麼好聽,反倒讓他覺得很刺耳了。厲佳媛卻是很讚賞地看了張猛一眼,甜甜地說了句:「猛哥,我的宿舍就在鄉政府裡面,有時間來玩啊。」
「哎,好嘞。」餘罪替張猛回答了。
張猛一個不悅,不料被餘罪擋住了,覥著臉問著厲村長道:「厲村長,您看市局刑警都來辦案來了……咱派出所也沒啥招待的,出行連車都沒有……對了,那輛小長安倒是在,就是不太方便,怕驚走賊……您看……」
不用說,餘罪正在看著村長,不,村長那輛路虎流口水呢,厲佳媛卻是又看了張猛一眼,隨手一扔,鑰匙扔給張猛了,不料餘罪手更快,手一伸就接住了,回身一踢張猛催著:「快謝謝村長。」
「哎對,謝謝你啊。」張猛機械地道。
「用吧,沒事,車上有油卡……別忘了來玩啊,我呆幾天才走。」厲佳媛嫣然一笑,似乎還有點羞意,帶著大白狗回鄉政府了,不時地回頭瞅著張猛。那眼神,似乎和餘罪瞅那輛路虎一個德性。
「哎媽呀,有這段邂逅,牲口你不虛此行了。」董韶軍奔上來了,羨慕地道了句。
「這賣相,對寂寞少女以及饑渴少婦,絕對是殺器。」餘罪回手捏捏張猛鼓鼓的胸肌和腹肌,回頭看著,張猛卻不悅地盯著餘罪,餘罪嚇了一跳,異樣地問:「兄弟,難道你不高興?」
「別開這種玩笑啊,在感情上我是很認真的。」張猛得瑟了一句,把車鑰匙搶走,去開那輛車了,董韶軍給了個大睜眼的動作輕聲道:「難道還真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有可能,這孩子還純著呢,我估計是初戀。」餘罪賤笑著道。兩人掩嘴而笑,董韶軍回身提著東西,餘罪大咧咧坐到了副駕上,這輛車怒吼著,飆出了鄉中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