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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罪道,他盯著戈戰旗,如是道,心裡想起了卞雙林的作案手段,簡直如出一轍,他判斷著:「所以,真相就是,你背後可能不止一個王少峰,但詐騙的主謀,只有你一個。」
「精彩,為什麼知己,大多數時候不是朋友呢?」戈戰旗笑了,很自得地笑著,像是找到了一個知音,他好奇地審視著餘罪。
「不過如此而已,你應該是從卞雙林的故事裡得到了啟發,這無非一個簡單的龐氏騙局。」餘罪道。
「恭喜你,終於融會貫通了,剩下的十個億,都在太原大小官僚以及工商界名流的手裡,或賄賂、或黑錢,或斥資,反正蒸發了,我本來怕嚇著你,只說了一個幕後,結果你非要把他們全刨出來,沒錯,如果我回去會死得很慘,不過你知道這麼多,也好過不了吧?」戈戰旗反問著。
餘罪難堪了,狠狠地拍著頭,像拍打著讓自己清醒清醒,真相,可能比謊言還要可怕。
「難道,你不準備開價?」戈戰旗又在催著餘罪道:「還是那句話,這不在中國領土上,就不必講那麼多規矩了,只要你開得出價格,我就出得起。」
噝,餘罪咬牙切齒,渾身抽搐,他壓低了聲音問著:「你這樣,不像能出得起錢的?」
「你腕上那塊表,價值在兩千萬左右,我脖子裡這塊鑽墜,價值不低於一千萬……還有手上這塊寶石,祖母綠的,箱子裡有八件玉器、兩件翡翠、四卷水墨畫,去軸的……還有不少債券,不動產手續,加上電腦里的帳戶資料……你要多少錢吧?」
「你有錢我真相信,可我一毛錢也帶不走啊?」餘罪道。
「你不了解國外,美利堅合眾國自由度是非常高的,對於出逃的軍警人員特別感興趣,只要你提供國內人權的現狀、警務工作方式方法、以及內部組織構成,我想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的……真的,像你這種人申請綠卡,比其他人容易多了,政府都願意給你提供庇護……那,很簡單,只要申請個政治避難,馬上就能留下,而機組這幾個人,我相信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至於你身後的組織,他們鞭長莫及啊。」戈戰旗誠懇地道,那眼神,那語氣,誠實的幾乎能讓頑石點頭了。
「哇……這不賣國麼?」餘罪瞠然了,驚呆了。
「聽說過裸官麼?這個國家很多領域掌權的,他就不是本國國籍,而且掌握大部分社會資產的精英階層,他們可能幾乎都不是本國國籍……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啊,古來如此。千萬別說你愛國啊,你要陷在國外,你說結果是什麼?你會被無情的賣掉,不會有人承認你是中國刑警!」戈戰旗輕聲道,無形中,他把餘罪的身價提得很高了。
「可……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我?」餘罪警惕地問,越警惕,越顯得搖晃不定。
「沒必要騙你,我的榮辱掌握在你手上,最起碼出關之前是這樣。但在出關之前,我能保證把你的事辦妥,那是一個效率社會,只需要十幾分鐘,我能幫你召來大批的新聞記者、律師團,你肯定不知道,殷沐晨現在就在美國,她現在也是日籍,這些事,落地一個電話就能解決。」戈戰旗道,眼睛瞟著餘罪。
餘罪痴痴地看著他,猶豫不定,以至於顯得焦慮了。
「我一直在關注著太原的動靜,可除了徹查星海,沒有什麼動靜,所以我判斷,你即便身負使命,也僅限於一市的公安局,這個級別到省廳、到北京得十天半個月吧?你之所以追到這兒,是因為你越位了,否則我應該知道進展……那,情況就是這樣,你仍然上當了,在我們閒聊中,行程已經過半,不可能返回去了,而且你們市一級的公安,也沒有能力讓航班返航吧?」戈戰旗道。
餘罪像口渴了,呼吸有點急促,一直在抿嘴,一直在抿,偶而看看戈戰旗,又像目光被灼一樣,繼續著這樣的動作,戈戰旗反倒顯得財多人安,他微笑著,看著餘罪,等著跨越通往自由世界的最後一道屏障……
「演技派刑警啊,這些消息比預審的內容還豐富……呵呵。」
張勤笑了,技偵笑了,與坐的幾位都笑了。
兩位特勤在航班上,對地聯絡只有機長微波通信了,斷續傳回來了現場的錄音。是藏在暗處的另一位特勤傳的,原本還真擔心有引起騷亂之虞,不過隨著事態的發展,氣氛越來越變得輕鬆了。
戈戰旗無從知道專案組已盯上他了,他要犯一個致命的錯誤了。
「……就這樣,很容易操作的。」戈戰旗的聲音。
「再把下機這個細節講講,我們兩個人,機組肯定要往回匯報……很可能大使館介入,到時候我怎麼辦?」餘罪的聲音。
「不可能,多少貪官往境外洗錢呢?這才多少錢?值得大使館出面,再說了,這種事,政府根本不好意思聲明出來。」戈戰旗道。
「哦,也是,你這臉都變了,通緝令都發揮不了效力,對了,你那護照沒問題吧?」餘罪的聲音。
「放心,這是個休眠護照,有名有姓有產業,準備半年多了。」戈戰旗的聲音。
兩人在竊竊私語,如果不是計劃已經確定,真讓人覺得已經密謀商定要齊齊叛逃了,廖漢秋卻是對此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問著許平秋道:「許局,強將手下無弱兵啊,您這位屬下應該是精通犯罪心理學,把對方的心態把握得很準,既有僥倖,又有警惕,一張一弛,讓他捨不得鋌而走險……是不是肖夢琪的學生,她在國際刑警總部學習過一段時間,有幾篇論文我看過,很有見地,這一次她帶隊找到陳瑞詳這個突破口,文武雙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