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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想通嗎?」顧局好奇地問,他知道這是明哲保身的一位。
「說實話,還真想不通。」趙少龍副局搖搖頭。
「我也想不通,可邪了,線索就出在這裡,將來這事就形成案卷我估計都沒人能想通。」顧尚濤道,做著好驚訝的手勢。
「那顧局,接下來怎麼辦?」趙少龍問道。
「刑事傳喚……注意方式方法,到各所抽調幾位女警來,你來辦。」顧尚濤道著。
趙副局咯噔了一下,不過他可沒有拒絕的權力。
隨著前方的深入調查,沁源縣這口波瀾不驚的老井,快被攪得沉渣泛起了……
……
上海市,開往機場方向的地鐵里,並排坐著一無所獲的四位鄉警。在分配任務的時候,餘罪選了最難的通訊顯示地點,通往艾小楠家裡的數個電話,手機號已經停機,固定號碼卻是街頭公用電話,這一查起來,就圍著長三角幾市兜起圈子來了。
時過境遷十八年,改變的東西太多了,那使用過的假戶口在安徽生活過幾年後消失了,隨著現代科技的進步,恐怕嫌疑人也在逐漸接受新知識,以改進自己的藏匿方式。這種方式有很多種,比如用假身份出面,再辦一個或者幾個假中套假的身份;甚至可以更簡單點,可以從黑市購買一個能夠在警務網查到履歷的身份,雖然經不起推敲,可躲過排查一點問題都沒有。最低限度可以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陌生的地方而不被懷疑。
案子越向縱深發展越發顯得艱難,縣大隊的警力一半都出來了,就查這一個案子。據說都挖到了他在安徽的生活地,照片辨認無誤,技偵員們根據一點一滴的信息,在慢慢地還原著他的真實面貌。
這一組屬於編外隊員,本來可能得到消息的地方有很多個,西安、鄭州、安徽都反饋線索來了,不過查證之下,都是生活過的地方。現在看來,就李逸風也覺得餘罪選的地方直接,這兒,應該是目前最可能在的地方。他幾次想和餘罪聊聊的,不過看著餘罪沉思的表情,他都放棄了。
側頭時,李呆和拴羊在得瑟著,李逸風注意了一下下,敢情這倆貨擠眉弄眼,在瞅著倚窗而立,忘情擁吻的一對,他挨個掐了一把,小聲斥著:「別沒出息,盯著人親嘴。」
「還是小孩呢,背後背個大書包。」李呆凜然道。
「大城市就是好啊,不用黑燈瞎火都敢胡來。」李拴羊呲笑道。
李逸風被這兩位土逼兄弟逗得直樂,這一趟他們可是玩爽了,坐的是飛機,住的是酒店,一路上洋相不斷。李逸風又趁機教育著,這城裡都是各掃門前雪,別說親嘴,裸奔都有可能,你管得著嗎?還有,注意公德啊,別有事沒事,把你臭腳丫子伸出來啊。
「沒事,這兩天老查所長,不查咱們。」李呆笑著道,一句聽得李逸風忍俊不禁,回頭看了看憔悴一臉的餘罪,這兩眼泛紅、滿臉胡茬的樣子,在地鐵口子上已經被查了好幾回身份證了,追逃犯的,現在比誰都像逃犯。
李逸風打住話題了,不說了,回頭挨挨所長,餘罪卻像渾然未覺,他看著手機上,剛剛技偵發回來的案情簡訊,兩個組的情況匯總出來了,袁亮正帶著人回沁源,如果有確定信息,後續的很快就要往這裡匯合。
手機遞給了李逸風,李逸風草草一看,哭喪著臉,牙疼了,餘罪側頭卻笑了:「狗少,你馬上就要成領導幹部,可不能逢事就這德性。」
自然是笑話這傢伙一遇事就抓腦袋了,果不其然,李逸風小聲道:「取款這麼多次,居然都在半夜,臉都沒拍到?」
「對,這是起碼的防範。」
「出來七八個銀行戶名,還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對,應該都是假的。」
「連開戶時候的監控都沒提取到?」
「對,估計銀行卡是買的。」
「算了,我估計查電話地點也是白搭,絕對會找一個沒天眼監控,沒辦法往下查的地方。」
「對,這是基本原則。」
所有的都對,那就不好對付了,李逸風為難地把手機送交到餘罪手裡,餘罪慢條斯理地裝起手機,笑著道:「你為難什麼,這正證明了,他有相當強的反偵察意識,同時也證明了,這條線,是正確的!」
「可怎麼查呀?」李逸風道。
「車都開到這兒了,怎麼可能沒路呢。」餘罪笑道,臉上顯得好疲憊。
車到了,幾個下了地鐵,往樓上走著,幾號線、幾號線穿插在一起,李逸風得忙著拽住倆鄉警,否則一傢伙跑丟了又得等半天,偶爾還得拽著餘罪,他老是神神叨叨地走路,走著走著也岔道了。
目的地就在地鐵出口不遠,邊走李拴羊拽著狗少,三人指指點點人群里巡邏的民警,打著賭,看能揪住誰查身份證。來這兒李拴羊被揪過一次,他後來學乖了,只要打扮得乾乾淨淨,走路趾高氣揚,一準沒事,可像所長這樣就保不齊了。
果不其然,那兩位巡邏警向四人走來了,一伸手,攔在餘罪的面前:「同志,看下您的身份證?」
「啊?哪個身份證?」餘罪正想著什麼,說岔了。
「你有幾個身份證?」民警愕然了。
「哦,一個……怎麼走到哪兒都查我的身份證?我像壞人嗎?」餘罪掏著口袋,看著巡邏警,那兩人的眼光明顯地訴說,不像好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