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3頁
這個問題還沒有講清楚,又來新問題來了,馬鑠的電話,支援組第一時間監聽到了,通知老任,老任卻看到了餘罪懶洋洋地掏著口袋,拿起手機,吧唧,給扔了。
哎喲,把老任急著去接,好在扔在沙發沒壞了,他看著號碼,手拍著餘罪的臉蛋,讓這貨清醒著催道:「喂喂,這些事以後再說,馬鑠的電話,聽聽他說什麼。」
「給你找事,還能有什麼……做領導就得有領導架子,他打你就接啊,甭理他,你越不理他他越巴結你。」餘罪懶洋洋地道。
「你給我起來。」老任拽著餘罪,坐到了沙發上,等坐正時,電話卻斷了,這把老任搞得氣不打一處來了啊,氣咻咻地訓著餘罪,餘罪像是腦袋不清楚,反駁道:「皇上不急你太監急什麼,沒事,他下了這麼大本錢,他捨不得扔了。」
「要耽誤了案情,誰負責啊……有你好看的。」任紅城剛訓一句,電話又響了。
「看看,想耽誤都難吶。」餘罪說了句,摁下了接聽,馬鑠的聲音:「喂,余副局長,您好,我是馬鑠。沒打擾您吧。」
「有話說,有屁放,老子現在頭還昏著呢,都他媽是你們害的。」餘罪罵道。
「是是是,對不起,余副局,改天我登門謝罪……實在對不起。」馬鑠的聲音,極盡恭謹。
「甭來虛的,下這麼大本錢,想幹嘛?」餘罪像訓手下人的口吻,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緊張得老任捏著拳頭,似乎生怕人被嚇跑一般。
「沒什麼大事,我就一小兄弟被刑警隊抓了,兩個多月了,能不能……」馬鑠道。
「兩個多月,那應該關在看守所,已經進入程序了,什麼罪名?」餘罪問。
「傷害……把人砍傷了,被晉原分局抓的……大名叫李冬陽,現在關在第二看守所。」馬鑠報著人名。
餘罪像是勃然大怒了,對著電話罵道:「馬鑠,你他媽腦袋讓驢踢了,已經請捕,已經偵結的,讓我怎麼辦?你以為在刑警隊剛抓到,走走路子就放了?老子就一小分局長,還是副的,你指望我還指揮檢察院去啊。」
「余局,我們也實在沒辦法,不是想找找您這條路嗎……實在是髮小結拜兄弟,我們也不眼看著他折進去不是……您看我們實在在您那圈子沒什麼得力的人,哪怕有萬一的機會也得試試啊……那個您別操心開銷,都算我們的……」
馬鑠在電話里,暗示著出錢撈人,餘罪看著任紅城,這種事對於一個省廳的行動困難不大,老任點點頭,應該能辦。
餘罪心裡有底了,不過話可沒說明,他回道:「我知道了,我看看案捲去,回頭我告訴你結果……沒事不要亂打我電話啊,就這樣。」
啪,扣了電話,一點也不客氣,手機扔過一邊,倒在沙發上就睡了,還提醒著老任道:「別煩我啊,我得好好睡睡……沒事,跑不了,人就這賤性,你罵他損他,他越把你當回事。」
說著一抱頭,就滾在沙發上睡了,老任呆呆站在房間裡看了好久,他此時省過來了,餘罪這樣葷素不忌,毫不客氣,才應該是和地下世界打交道最直接和最正確的方式,能這樣說話,那說明進展相當順利,最起碼對方對這位敢吃敢拿敢胡來的「黑警察」已經毫不起疑了。
只是他有點擔心,此事之後,「黑警察」這個假戲真做的角色本身,又將何去何從!
是夜,他向許平秋詳細做了匯報,許平秋唉聲嘆氣,對於案情的事一言未發,只安排調了一位醫生在總隊待命……
第20章 人心最毒
一周後,太原市第二看守所,咣當門開時,一個禿頂、塌鼻、暴牙的壯碩男子,下意識地遮著鐵門外刺眼的陽光,大門咣當又關上了,他回頭看看那幾寸厚的鐵門,高牆上走廊里荷槍實彈的武警,第一意識,趕緊遠離這個不詳之地。
幾步之後,他停了下,岔路口,一輛商務車正等著他,他知道是誰,咧嘴一笑,快步奔了上去,和下車的馬鑠抱了個,馬鑠擂擂他的胸脯子,笑著問:「狗日的,好像吃胖了。」
那人還手,兩人架了幾招,他笑著回道:「靠拳頭吃飯,到哪兒都餓不著。」
「呵呵,出來就好,給你,車上有換洗的衣服,有錢,自己找地方收拾一下……低調點啊,好容易給你整了個取保。」馬鑠笑著把車鑰匙扔給他了。
「咱要高調,就他媽該開直升飛機了,還開這破車……回見啊,哥。」那人道。
馬鑠擺擺手,那人樂滋滋上車,駕著車疾馳而去。
車走了好遠,馬鑠才向路面上走去,踱了不遠,一輛銀色的福特慢慢地在他身邊走著,司機鳴了兩聲喇叭,他順手拉開了后座的門,一躍而入。
車前副駕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雙手扶著一根木雕的拐杖,如果不是這根拐杖、不是一條萎縮的腿的話,肯定會是一個帥哥,他慢條斯理地遞了盒煙,馬鑠抽了一支,點上時,聽到了那人的問話:「出來了?」
「嗯,出來了。」馬鑠道。
「怎麼搞的?我都覺得希望不大了。」瘸子道。
「是這樣申哥,正常程序希望不大,余局想了個轍,又重新鑑定了一次傷情,把重傷改成了輕傷,又增加了對對方的賠付,只要那邊不告,這事就算了了。」馬鑠道,他具體不太清楚是怎麼操作的,真實世界裡的黑幕,比地下世界隱藏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