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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嫌疑人,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這個鐵律是成立的,那麼唯一的解釋是,根本沒有貨,只是個試探而已。
想到此處,很多關節豁然開朗,因為這是最合理的一種解釋,只有假貨才能有圓滿的解釋,如果不被抓,雙方都安全;如果被抓,根本就沒貨,他們也是安全的,而且餘罪估計他們渴望被抓,那樣的話,針對這個團伙的所有監控就會露出水面,警察抓到只會出個洋相。
「可如果是假的,這又是為什麼?」
餘罪摸著懷裡的錢,他甚至抽出幾張來,甩得啪啪直響,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五萬塊,槓槓的人民幣,貨如果是假的,那這一切又如何解釋呢?
他停下來了,頭痛欲裂地想著,管吃管玩臨末了了還給你幾萬塊!?如果貨是假的,這錢扔得也太冤枉了吧?還有上次,管吃管住管嫖,回頭撈了個李冬陽而已,又給了二十萬,在餘罪看來,像李冬陽這樣的炮灰,兩萬尼馬都不值啊,地痞堆里這號人一抓一大把了。
怎麼思來想去,就像個根本沒合理性的荒誕故事一樣,所有的事總要有動機,有目的吧?假如貨是假的,他們這麼幹,動機和目的又何在?難道就為了拉他入水更深一點,或者通過他這個棋子,試一下真偽。
沒有必要啊,餘罪回憶著全天在影視拍攝現場、在高爾夫球場所見,哪個不是身家億萬,能和那些人搭上調,省廳里找個代言人都不難啊,還至於巴結老子這麼個屁大點小分局長?
這像一個多頭的謎局一樣,想通了一點,帶出來的想不通的點更多;看破了一層,而看不破的,還有不知道多少層。
嘀嘀,手機的信號響著,又是家裡的消息來了,他拿起了手機,是一組編碼,那是防備他不方便接聽電話時候用的,他循著編碼,直接索要信息,片刻消息回來了:
據外線特勤消息,今晚在夜巴黎、緣分、老友等多處酒吧、夜場,仍然有充足的供應。
嘖,又把餘罪搞懵了,這些標明的地方,是那輛哈弗一個小時前去過的地方,難道真他媽送貨去了,貨是真的?
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結果,餘罪又開始嘗試推翻自己剛剛下的「假貨」定論了,可思來想去一直推不翻,馬鑠是個老油子,不可能冒這個險,他背後可能是申均衡,那個瘸子有多陰餘罪也曾經領教過,他陰你的時候,結果應該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可能讓你這麼明明白白地栽跟頭。
「對了,如果是兩條線的話,就能說通了……他們邀我,是明修棧道;而送貨,是暗渡陳倉,他們不能可能讓我接觸到核心那層。」
餘罪如是想著,這才是合理的解釋。
「可明修棧道意義何在?是考驗我?還是吸引警方的視線?如果還有什麼其他意思?」
餘罪又想,卻是無法抽絲剝繭,往深處再進一步了。而且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純為吸引監視視線的話,那就意味著有可能自己的真實意圖已經暴露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尼馬那個內奸認識我?或者,正在一步一步把我往坑裡帶?
可能嗎?
可能性好像不大,知道全盤計劃的,不是被圈起來,就是領隊,可是……如果以前認識的人,而且知道老許風格的人,是不是應該能猜到點什麼?
那些恐懼的想法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讓他遍體寒意,偏偏所有的線索又都在暗處,無從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街頭巡梭,想了很久,又攔走奔向一個地方,也許在那個圈子會有真相的,他需要找一個了解那個圈子的人,而且是與此事無關的人。
「……查一個手機號……139***0888,告訴我它在什麼位置……」
餘罪給家裡去了個電話,攔了輛車,邊走邊等著家裡的監視消息。
星旺花園,23幢,信號出現在這裡,警證順利地進了小區,從物業查到了樓層,溜達進了電梯,直上九層。這是一個類似單身公寓的高檔小區,精品小築,樓層里都裝點著綠化藤蘿一類的植物,門樓都是歐式風格,餘罪邊走邊查著手機,據說這裡,是海歸的理想棲身之地,太原金領的聚集地。
仍然難以理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902室,漂亮的歐體字,敲門,半晌門應,應該是從門眼裡瞧人,沒開,餘罪已經聽到她的腳步聲了,直接朝門眼豎了一根中指,果真好靈,那門嘭地開了,栗雅芳呲眉瞪眼站在門前,就差破口大罵了。
「開門,接受檢查。」餘罪直接道,虎著臉。
栗雅芳雙手豎著兩根中指,還回去了,準備關門,不料餘罪的腳快手更快,腳在門下一掂,手伸手一挑,門鏈子被拽了,他直接推門進來了,栗雅芳氣得直嚷道:「幹什麼幹什麼?信不信我報警。」
「可以呀,報給我,我就是警察。」餘罪不屑道。
栗雅芳伸手攔著,看來對上午那句「炮友」怨念頗盛,氣咻咻地擋著餘罪道:「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這是我的私人地方,除了裝修工,從來沒有進過外人。」
「也好,我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們這個富豪圈子,還有那個贊助拍古裝劇的事……對了,那什麼北京來的潘總,究竟怎麼一回事……怎麼好像你們都蒼蠅似的圍著他轉啊。」餘罪道,沒有省得自己出口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