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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海關的302檢查站，那兒有內應。」李廳長輕描淡寫的道了句，機要把這句話記下來了。這種事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利益的驅動下，不敢出賣的東西還真不多，停頓片刻，李廳長問著：「平秋，看來我們還是上當了。」
說是上當，不過是笑著說的，現在大家看明白了，計劃里那個關鍵的部分，也就是用買家釣魚的部位沒有露出來，李廳一直支持許平秋，恐怕是因為知道這個計劃的緣故。
「對，上當了，我只想過非此即彼，沒想到他們處心積慮做了兩路幌子，幌子還都是乾貨。任何警察看到繳獲如此之多，肯定想不到，連第二路也是掩護，更大的還在後頭。」
許平秋道，雖然上當了，不過他仍然笑了，笑著道：「博弈的時候，誰的後手多，誰的贏面就大，雖然我們沒有看到對方的後手，可對方同樣也無從知道我們的後著……和他們本次交易的嫌疑人張安如，在兩周前已經被我們秘密傳喚，之所以能抓到這個人的原因，是因為上一次交易，送貨人就是我們的人，內線提供了他手下的畫像，我們順藤摸瓜抓到了他，所以，這一次交易全程都是我們設計的……雖然釣出魚來，沒想到差點掙破網，謝謝廣東各位同行，沒有你們，這個任務根本完不成。」
有人鼓掌了，是為這個精彩的籌劃，可更多也是為這位同行的心胸，放下門戶之別，傾力合作，可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一人鼓掌，引起了一室人鼓掌，一排技偵都羨慕地看著林宇婧，同樣報之以一陣掌聲，辛苦了半年，今天才覺得一切都有所值了。許平秋卻是有幾分江湖味道的雙手合十，給同行們做著揖，滿口直稱謝謝。
「不要謙虛啊，太謙虛就是驕傲了。」李廳長開了句玩笑，善意的笑聲起時，李廳還是有點狐疑地問：「正常的情況下，我們是接觸不到犯罪團伙的核心的，你一直在這兒等，是不是……難道追到富佬了，究竟是誰？」
「其實一直就在我們眼前。」
許平秋示意了一眼林宇婧，她在調著資料，就聽許平秋道：「我本來以為是傅國生，不過監視中，所有關鍵節點都沒有他通話指揮的跡象，而且他好像被架空了，所以不是他，應該另有其人；後面在王白一伙人落網時，我懷疑是韓富虎，可這麼悍烈的匪類，我就再高看他，也不應該是有謀略眼光的人……那就剩下一個人了，誰能把傅國生、焦濤、莫四海、王白、韓富虎……這些人全部連接到一起，這幾個人各有山頭，還不是一個團伙。」
答案，慢慢地在林宇婧的電腦上顯示出來了。不少人看到時，眼光里俱是驚訝、愕然，甚至帶著不相信的成分，噓聲一片。
是沈嘉文，傅國生的姘頭，那位風情萬種，一直被監控忽略的人，滿屏都成了她的照片，和本案所有牽涉的嫌疑人都有交集。她也像一個美麗的符號，把這些人渣巧妙地全部聯結在了一起。此時才想起，很多的關鍵的節點，她都以一個不關鍵的形象出現，幾乎所有人都把她當成那種普通傳話拉線的姘頭，更重要的，運輸開始後，這個女人在港口就消失了。
「應該是他，韓富虎最後一個通話去向是海上，唯一漏網的，只有行動開始時就已經上船的這個女人。」許平秋有點懊喪地道。
「壞了，我們主要目光放在王白、莫四海以及後來的交易上了，如果是她的話，那應該已經出境了，番禺可是蛇頭聚集地，找輛船出海太容易了。」廣東省廳那位刑偵同行懊悔地道。只要離開廣東，消滅本案的痕跡，加之直接聯繫人一死，怕是就抓住她指證也難了。
「還有機會，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我們能追回毒資和供需渠道。」
許平秋笑了，這一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刑偵這一行傳說中的奇人沒有幾個，而許平秋無疑就是其中還在職的一位，今天大家算是領教了，處處出奇，後手綿綿不絕，似乎已經料敵於先機一般。
看到了同行的驚訝，許平秋卻是稍有難堪地道：「大家別看我，最早發現沈嘉文有問題的不是我，是內線。在這個問題上我的失誤很大。」
就像心有靈犀一般，許平秋話音剛落，林宇婧那部怪模怪樣的高頻手機又唧唧響起來了，此時驚訝的警察們才發現，決定今天夜勝負的，不是這位聲名遠揚的許神探，而是那個不知道藏身於何處的內線，那是射進敵方陣營的一顆子彈，再堅固的陣營也會被洞穿、摧毀……
「你們距離目標還有多遠？」許平秋焦慮地問。
「不知道，反正不遠了……媽的，這臭娘們又騙了我一回，怎麼著也得把她弄回去。」
對方惡狠狠地，現在，這句流氓味十足的話沒人笑了，只覺得比天籟還動聽，抓住一個毒梟，那可是足以讓警銜都熠熠生輝的事，哪怕僅僅是參與者的身份，也覺得這是一種無上的榮光，此時，所有人和前方的那位心靈上共鳴了，有著同樣的心思：
把這個娘們……弄回來！
第40章 終極標靶
浪高三點五米，風向東南偏東，一艘漁輪在海中顛簸著，起伏著，只有船頭的航標燈折射在起伏不平的海面上，周遭一片漆黑，只能聽到浪花的聲音，從船舷外撲面而來的是帶著腥味的空氣。
船艙里很濕、很潮、很黑，沈嘉文從船艙里出來，上了舷梯，船上的船員正校正著航向，看到她進來時，船老大鄧汀一恭敬地叫了聲：「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