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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好說,我又找了份工作?」
「您不有退休金嗎?至於再謀職業嗎?」
「閒不住呀,真要休息什麼也不干,會很難受的,我試過了。」
「那您找的什麼工作?像您這樣的人才,應該很多單位搶著要吧?」
「紅星小學,當課外輔導員,安全和普法,義務的。」
「呵呵……那我應該恭喜你嗎?」
「當然應該,我終於可以干自己喜歡幹的事了。」
楚慧婕異樣地看著這位老警察,凝視間,她看到了馬秋林絕對不是開玩笑,而是確確實實心裡喜歡的樣子。那麼喜悅,喜悅得只有小孩子得到心愛玩具的時候才有的那種表情。許是看慣了馬秋林滄桑的樣子,一下子好不適應,惹得她一陣好笑,眉色一轉邀著道:「那您業餘時間也來我們這兒幫忙吧?反正您不要工資。」
「哎,成,我還真懂一點手語,而且我還真有這個想法。聾啞兒童也是一個弱勢群體,而且有過犯罪團伙利用他們天生殘疾作案的先例,進行一下普法和安全教育,是非常必要的。」馬秋林生怕楚慧婕不理解似的,嚴肅地道著。
這麼嚴肅地來找吃力不討好的活計了,楚慧婕又被老人的認真逗笑了。她奔著從門房出來,把這位毛遂自薦的老人請進了學校,介紹給了校長,看來效果相當不錯,不一會兒兩人樂滋滋地從校長辦出來了。
沒回家,楚慧婕帶著新晉職員馬秋林去熟悉學校了。對於不計薪酬,又有從警工作經驗的馬秋林,校方表示熱烈歡迎。
……
預期四十五分鐘的研討會,延長了一個小時,其熱烈的程度大大超出了預計,來自羊頭崖鄉派出所的這位掛職副所長,成了全場焦點。對於雖不兇險,但極端蹊蹺的案子,誰都知道偵破難度很大,偵破本身免不了有巧合的成分在內,在這個上面沒有神、沒有仙,一半靠仔細一半靠運氣。本來大多數專業人士覺得派出所的運氣夠好,不過一番話聽下來,觀點大變,直覺得這派出所水平實在夠高。
行內雖然有靠心理分析偵破案件的論述,但那僅僅是停留在紙面上,真正在實踐中找到一個實例何其難也,誰知道今天落戶在一個偏遠鄉的派出所了,實在是讓眾多刑偵同行汗顏得緊,特別是在聽出這裡面沒有誇大的成分之後,挫敗感更強了。
別人一挫敗,餘罪一定不會謙虛,頂多會小人得志。於是這張小人得志、賤笑一臉的鄉警,讓全省來的同行印象非常深刻。晚飯聚餐,這干心有不服的隊長,紛紛聚到二隊這一桌前,大杯敬酒,男人那點小心眼嘛,非把他灌倒不行。誰知道餘罪今天如有神助,來者不拒、開懷痛飲、光這海量又一次震驚全場了。
「哇,沒發現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能喝了?」孫羿驚嘆地問,董韶軍喝得面紅耳赤,筷子一點正和某地一位隊長碰杯的餘罪道:「你沒發現的事多呢。」
「還有什麼沒發現的?」孫羿問。
董韶軍沒有說話,頭一側,眼光很八卦地示意了餘罪的身側,兩位不期而遇,也被請到二隊一桌的兩位女生。這時候孫羿也發現不對了,餘罪剛放下杯,安嘉璐便遞著杯子讓喝水,還關切地問一句:「還能喝嗎?別喝那麼多。」
這話問了好幾遍了,余賤人得意地一拍胸脯:「沒事,這才多少,你看我像醉了?」
一問這話,安嘉璐總是又嗔又怨地給個好複雜的眼神,一切都在眼神里了。
那眼神電得孫羿小心肝一抽,緊張地要問董韶軍,董韶軍筷子一動,直塞給一個雞塊堵住嘴了,小聲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亂嚼舌根是小人。」
孫羿這回真當君子了,不過,他很同情地看了眼和邵隊在一桌上的解冰。那一桌子隊長、指導員、分管刑偵的苗局長,支隊長,等等,吃相相比之下要文雅得多。他看到了解冰正襟而坐,相比這個吊兒郎當的餘罪,實在不能同日而語。
老天太不長眼吶,孫羿嚼著雞翅,憋不住了,小聲問著董韶軍道:「喂,燒餅,怎麼感覺有點……有點……有點……」
「蹊蹺?對不對?」
「對,就是這個意思,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你看……這賤人不是一個,是一對。」
董韶軍示意著,在杯來盞往中,還出來了一個忙碌的身影——小李子逸風,跑前跑後給大夥添茶加水,不過主要照顧的還是歐燕子,不時地和燕子說句什麼,能樂得小鄉警開懷好一陣子。說著話他又被餘罪揪著替了杯酒,拍著胸脯吹噓著:「我和我們所長,都是海量,這點酒算什麼?是不是啊所長?」
「完啦,賤人當道,世風日下啊。」孫羿哀嘆了句,埋頭吃上了。
董韶軍笑了笑,深以為然,不過此時連他也對餘罪刮目相看了,本來想著能勉強支撐下來就不錯了,可誰知道這貨還贏了個滿堂彩。
「哎,行嘍行嘍……趙哥你別湊熱鬧,我可喝得不少了,我閃會,方便一下。」
餘罪紅著臉,推拒了趙昂川的敬酒,趙昂川可不樂意了,擠兌著你喝別人的,居然敢不喝我的。餘罪沒治了,苦著臉,灌了杯,瞅著空子往衛生間跑。
後面的齊齊推測,這傢伙肯定驢糞蛋外面光,吃不住勁了,去廁所吐去了。不但他去了,連李逸風也吃不住勁,趕緊往衛生間的方向跑,惹得後面哈哈大笑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