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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哥,那為什麼組織徵求個人意見,你還偏留在總隊?」俞峰關心地問著,沒理會餘罪,他覺得要痴情,曹亞傑算一個,餘罪絕對算不上。
「你呢?」曹亞傑不答反問。俞峰想了想,想了想這數月摸爬滾打的生活,回味了下這個案子的偵破,他笑著道:「我比較喜歡這個環境唄,沒什麼勾心鬥角,也沒什麼壓抑。」
「難道沒有點成就感?」曹亞傑問。
「有,在機場,那麼多原來高高在上的領導來迎接咱們,我就覺得,這身警服沒白穿。」俞峰道。
「是啊,我也有,第一次有,當我們抓到一個又一個犯罪分子,當我們慌手慌腳,總算救回了一個又一個受害人,我也覺得,這種生活的意義,要比賺上幾單生意好得多。」曹亞傑道,噓了口氣,看看了夜色中的總隊,眼光中,從未有過如此地眷戀。
「倆傻逼,一個是有錢了,在找點心理安慰,一個是啥也沒有,在找精神意淫……嘎嘎……咱們這操蛋職業,你抓多了,很快就會麻木了。」餘罪笑著道。
俞峰和曹亞傑都側著頭,嚴肅地看著他,盯得餘罪不自然了,曹亞傑突然問著:「那你拼了命往下找真相,豈不是比我們更傻?」
「呵呵,也是……哎,有時候到那個份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就像打架打紅眼了,非要把對方打趴下,那時候根本不會顧及什麼後果。」餘罪撇撇嘴,淡淡的揭過了曾經的榮譽。
「這就是你唯一讓我佩服的地方……所以,我要呆在這兒,反正我到哪兒也是個物質上苦窮逼生活,還不如在警營找點精神上的土豪感覺呢。」俞峰道,曹亞傑笑了,餘罪表示支持,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個小警算個屁,可要脫了警服,那恐怕連屁算不上了。
走了不遠,兩人看著曹亞傑落寞的表情,有點跟著唉聲嘆氣了,曹哥卻又是一種生活了,分局治安上原本就掛副科的位置,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當時組織談話都在想最可能走的是他,可偏偏站出來不走的,他是第一個,再加上生活上的變故,反倒讓兩位苦窮逼兄弟有點同情他了。
「曹哥,我覺得你這人是不是有點感性了,太多愁善感了,興許你女朋友是耍小脾氣,不是真要跟你分手。」餘罪勸道。
「對呀,你來這兒她就不樂意,興許是逼你回去呢?」俞峰也勸著。
曹亞傑搖搖頭,無語。
「多疑,絕對是多疑?你在深圳,怎麼可能發現人家劈腿,要沒有呢?要是故意氣你呢?」餘罪反其道而行,叫囂著。
「兄弟吶,我也是警察,其實我很恨自己是警察,太敏感了……這次回來,一下子就發現太多的蛛絲馬跡了。」曹亞傑嘆著氣,羞於啟齒了。
「看看,這是男人的陰暗心理在作祟。」餘罪道。
「曹哥,這個蛛絲馬跡,您是用什麼技偵手段發現的?」俞峰哭笑不得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別笑話我啊……我走的時候,我的床頭櫃裡還有兩盒安全套,用過兩個,還有十八個……回來的時候,還是兩盒,十八個……」曹亞傑平靜地,嚴肅地推理著。
「什麼意思?那不恰恰證明,沒人動過。」餘罪道。
「個數對,可牌子錯了……傑士邦變成杜蕾斯了?你說我他媽能不起疑麼?我一問,她直接告訴我了,他說我無法滿足她的需要,我是警察,我有自己的事,我總不能天天和她滾床單吧?」曹亞傑忿忿不已地道。
噗噗,該為兄弟傷心的時候,俞峰和餘罪都噴笑了。
這兩人一笑,曹亞傑卻是積鬱的忿意全成了一抹淚水,他抹了把臉道:「……我什麼都給她了,買了房子,她是戶主;公司法人代表,是她……她他媽就一鄉下丫頭,啊,當年老子在人才市場招她的時候,她窮得一天啃三頓方便麵……你們說這人變得怎麼這樣快啊,我就追求追求理想,才追求了幾個月,她就和別人搞上了……嗚嗚……我他媽這警察當的,警帽都成綠色的了。」
說著,一屁股坐路牙不走了,抹了幾把傷心淚,看來是真到傷心處了,眼淚流得嘩嘩的,餘罪和俞峰勸也勸不住。
「對方是誰?你吭個聲,這口氣兄弟們替你出了,大不了拼著這身警服不穿了,干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餘罪二勁上來了,捋著袖子,安慰著綠帽大哥。俞峰推了他一把道:「去去……曹哥,我覺得早發現比晚發現和不發現更好,心野的女人是不會滿足的,能甩了你,同樣能甩了下一個。這樣的女人,還值得你傷心?」
「就是啊,扇扇扇,他媽使勁扇,把她臉扇腫,你不敢我去。」餘罪道著。
「哎,算了……我都想開了。」曹亞傑抹著淚,像是自言自語道:「她跟著我也吃了不少苦,最初幾年還和工人一起安監控……這家業呀,也有一小半是她掙下的,既然留不住心,何必要強留人……我決定了,她想幹什麼,我都成全她,她想要什麼,我都給她……不就是個小公司,不就是倆錢嘛,她難道真以為我在乎的是錢。」
哎喲,這哪是想開了,還是放不下嘛,俞峰咬著嘴唇,苦臉了,不敢往下勸了。
「對,這才是男人,走曹哥,整兩瓶二鍋頭咱繼續喝去……我也想開了,明兒咱也去泡幾個妞,發展幾個炮友,男女之間還不就那麼回事,去不去,喝高了一睡方休。」餘罪邀著,這讓人蛋疼的話得到了曹亞傑的響應,他一骨碌起身,豪氣頓生地道:「好,喝就喝,反正我也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