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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話,襯托著這位老校長日薄西山的悲涼心境,許平秋輕聲問著:「老師,就像我們畢業時您說的,這個社會總該有人負責,如果在違法犯罪面前站出來的第一個人不是警察,那就是警察的恥辱。犧牲在任的我的同學,您的學生,您應該感到自豪,而不是悲傷……來,我們敬他們一杯。」
起身時,許平秋酒灑了一半,剩下的一飲而盡,王嵐校長也浮了一大白,再落座時,不再提此時選拔的事。
第一頓飯氣氛就這麼沉悶,散席時,連心裡打著小九九想走個後門的江主任也知趣地閉上嘴了,這樣的警種倒不用走後門去,恐怕知道了實情後,讓去一般人都未必敢去。
所以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仍然包著,中午就在警校招待所休息的許處長回到房間細細地看著那些填報的表格,給同來的史科長下了個任務,重點關注那幾位沒有報名的,具體任務是單獨談話,查找原因。當然,先看看家庭背景,要是哪家官富子弟或者內部子弟就不必問了,那號公子哥到哪兒都是光領餉不領任務的主,甭指望他們幹什麼活。
看著表格的時候,許平秋邊看邊數叨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報名表寫得不少,空話套話屁話一大堆,他笑著念著,為什麼要當警察,有人寫想抓壞人,維護世界和平,這是理想化的;還有人寫維護和諧社會,保護人民群眾財產和生命安全,這是扯淡型的;還有人寫想找一份穩定的職業發展,當然警察是不二之選,這是現實型的。
這個沒有準確的答案的命題許平秋沒有發現能說服他的答案,當警察的年頭長了,他知道,不是有熱血、有理想、有學識就能當好警察的,具體需要一個什麼答案其實他也不知道。在發掘時,看到某一頁,他噗地噴笑了,笑得很厲害,很兇,直笑得仰躺到床上。
史科長異樣的上來看時,許平秋把一張表格遞給了他,史科長一看也樂了,那上面寫了幾行字,說自己的理想是要當一個成功的商人,最好是比爾蓋茨那樣有錢的,至於當警察,沒辦法,原因是——
我媽逼的!
第05章 難免糾紛
「你真這樣寫的,吹牛吧?」豆包不相信了,直瞪著張猛。
叫牲口的張猛一典型的雁北大漢,脖子肩膀腰身哪兒看著都結實,他就經常脫光顯擺他那一身腱子肉,所以才得了牲口的綽號。不過這可是個誠實的牲口,很決然地道:「是啊,我就這樣寫的,要不是我媽逼我考警校,我才不來呢,哥要是不來這兒,差點就當了煤老闆了。」
「完了,精英和你無緣了,哪有精英是媽逼出來的。」滑鼠湊著熱鬧,挖苦著牲口,張猛嘴拙,聽得這話似乎有點不對味,還沒想出反駁的話來,卻不料後面更刁鑽的餘罪說話了,他笑著問:「牲口,你要出洋相了。」
「什麼洋相,我說實話,出什麼洋相?」張猛不服氣了。
「招聘的一看,回頭問你,你為什麼當警察,然後這原因他一說就是:你媽逼的。」餘罪板著臉一說,完了,鬨堂一陣大笑,滑鼠笑得最凶,笑得腮幫子上的肉直顫悠,一不留神跟豆包撞個腦瓜,兩人拳頭互捅上了,旁聽的笑聲更大了,張猛面紅耳赤,騰地起身邊抓餘罪邊惡狠狠地嚷著:「餘罪,我他媽掐死你。」
餘罪呲笑,一後仰,一個交叉警體拳動作,架住了張猛伸過來的大手,再一離座側身,像泥鰍般滑脫了,順著教室走廊往外跑。張猛火冒三丈地在後面追,滿教室各干各的,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的打鬧誰也沒在意,倒有火上澆油的,拍手跺腳嚷著:
「嗨,牲口,揍他。」
繞著講台轉了一圈,張猛幾次伸手都沒抓住滑溜的餘罪,不是被他躲開了,就是被他輕飄飄的一擋卸力了。兩人本來就是格鬥訓練的對手,人高力大的張猛輸多贏少,從來沒服氣過餘罪。追得急了,餘罪又一次掰開他的腕,順勢在他的臉上擰了一把,壞笑著拉開門往教室外跑,不料跑得急了,出門砰一聲撞上了人。
「哎喲……」有位女生驚叫著,受驚的小鹿似的,雙臂蜷著護上胸了。
「哎喲……」餘罪也故意哎喲了一聲,準備惡人先發飆來著,不過一看撞上的是安嘉璐,那猝然被襲緊張護胸的慌亂樣子看得餘罪心波一漾,他也像受驚的小鹿似的雙臂一蜷喊著:「是不是好疼?」
其實餘罪一點都不疼,他撫著胳膊肘,剛才碰以是軟軟的感覺,好有彈性,把他給彈醉了。
哇,這麼無恥,看得叫牲口的張猛都臉紅了,教室前排看到了,一下子都笑噴了。安嘉璐可給氣著了,俏臉一寒叱道:「餘罪,成心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滅了你。」
「信。」餘罪凜然點點頭,被這杏眼含威,俏臉覆霜看得愣了下,很決然地道:「幹嗎找人,你親手動手多好,那就成警校花下死了。」
「哼,你等著。」安嘉璐知道對這號沒皮沒臉的男生,你越訓他越來勁,哼了聲甩頭進教室了。同來的兩個女生,安美女培養的死黨,叫易敏的翻了餘罪一眼斥道:「餘罪,你臉皮可真厚啊?能當靶紙了,子彈打不透。」
「什麼厚呀?根本就不要臉。」另一個叫葉巧鈴的斥道。
「哎,等等。」餘罪一伸手,把兩個女生攔下了,一屆不是一班的,而警校女生有天生的優勢,他一攔,兩個女生不服氣瞪著眼道:「怎麼了,想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