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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訓練,保密級別設這麼高?
刑警這支在外人看來很神秘的隊伍,對於警校生來說多少有點了解。一般的構成是各警官大學直接對口分配的各類專業技術人員,這屬於中堅層,往下就是部隊轉業人員和在派出所、公安一線有實踐經驗的警察。像省警校這類專科學校大部分畢業後都用於充實縣城鄉鎮派出所基層警力,專業性稍強點的警種都不喜歡警校畢業這號一瓶不響、半瓶晃蕩的貨色。
可這次很意外,一位省廳的處長親自出馬,招的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的學員,表面上精英選拔已經結束,可餘罪知道,拿到保密協議的才是種子選手,這才是個開始。
什麼樣的任務需要像我這號人呢?
不可能呀,經驗沒經驗、成績沒成績,除了長跑快點、打架利索點,餘罪實在找不自己身上的優點,就警校對於學員紀律嚴明、聽從指揮、政治堅定等等之類的基本素質,餘罪都覺得在他身上得打個問號?老爸教育了二十年都還是這副德性,總不能誰有本事把咱培養成精英吧?
不對,肯定不對。餘罪想到了很多處不合理的地方,就去做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特勤之類的警察,組織上也肯定是選拔政治素質相當過硬的學員,忠誠度幾乎接近洗腦。可就自己這素質,難道組織上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投敵去?
不可能,就哪一項也不可能被選拔走。餘罪思忖著,從小到大就沒有當過排頭兵,運氣從來就沒好過,經常被老師和教導在腦袋上扇巴掌,從來沒碰到過天下掉餡餅砸著腦袋的事。
如果可能性微乎其微,餘罪對於被選拔走擔心可就淡了,他在想,這個集訓熬上半年,就他這掉兒郎當的性子,遲早也得被打回來,那正好遂了心愿了。
想到此處,他嘿嘿笑了,酒意微醺,喜上眉梢,在憧憬畢業後幸福生活了。
對了,既然是選拔,還會有誰呢?
想到此處時,他好奇心起,回想著同屆的學員,對比著他對這次選拔的認知,想想誰最可能被當炮灰招走,牲口?差不多,那小子腦袋一根筋,適合衝鋒陷陣。不對,還有比他更適合的,狗熊,熊劍飛那貨,就那傢伙的拳腳水平,不用訓練就能去抓人去。
促狹心起,摸著電話,找著一干狐朋狗友和班裡同學的手機號,想了想語氣,撥通了熊劍飛的電話,寒暄幾句問候,冷不丁來了句:「狗熊,我年後去你家玩啊,說說怎麼招待吧?」
「別別,我不在家……千萬別來,我出遠門呢。」
電話里熊劍飛慌亂地應了聲,餘罪一直追問去哪裡,把這哥們逼急了直接來了句:「你管我去哪兒,媽的我不高興告訴你不行呀。」
啪一聲電話被掛了,不過餘罪笑了。他此時確定了,熊劍飛,炮灰一號!
餘罪又找著張猛地電話,撥通了,直道著:「牲口,這次選拔是不是有你?你別否認啊,狗熊都對我說了,你小子可以啊,有好事也不告訴我。」
張猛嘴笨,被餘罪嗆了幾句,半天才憋了句:「保密協議不讓說,我啥也不知道啊。」
保密協議都出來了,這倒不用說了,餘罪用一副好不羨慕的口吻恭維了牲口幾句,掛了電話時,笑了。又找到了一位:炮灰二號。
跟著炮灰三號、四號、五號,被餘罪提拎出來一大串,都是用過年去你家吃試探,一試探,都不在家。到了鐵哥們嚴德標這兒時,他變了變口氣,直問著:「滑鼠,年後來我家玩,我給標哥你擺了幾桌麻將,找倆小妞伺候,你給咱贏點錢啊。」
「不行啊,余兒,年後有事,不在家……哎,對了,你回家後見過許處長嗎?」滑鼠在電話里問。
餘罪知道這傢伙試探自己,根本不知情的口吻奇怪地問著:「沒有啊,我一直在家,怎麼能見著那麼大個官,怎麼了又?」
「沒事沒事……我就問問。」滑鼠掩飾道。
「你沒事我可有事了。」餘罪不客氣地道:「滑鼠,咱哥倆是內褲都能換著穿的水平,不至於有什麼事不告訴我吧?」
「什麼事啊?什麼內褲換穿?都是我買新內褲被你糟蹋了,你都好意思說。」滑鼠在電話里嚷著。
「嘿嘿……是不是啊,內褲的事先不說了,我問你,年後選拔走了在哪兒訓練?」餘罪冷不丁問道。
「啊,你怎麼知道?」滑鼠愣了,馬上反應過來:「什麼訓練呀?我怎麼沒聽說。」
兩人在電話里互套,相互奸笑,這一干同學,滑鼠的心眼可比體能強多了,是最難往外套話的一位。閒扯了一會兒,連餘罪也覺得這個遊戲興味開始減弱了,其實就是招了平時那幫調皮搗蛋,敢打敢幹的男生。這撥人唯一一個共性和自己一樣,都是邊遠縣市來的,就業都有問題,要有這麼個機會,肯定都是拼了命往前沖的。
不過如此而已,餘罪扔了電話,起身拉開了床頭櫃,把那份「I」級保密協議放進了抽屜。合上了抽屜,準備再躺下睡覺時,不經意眼睛的餘光似乎瞥到了抽屜里什麼,又拉開了,保密協議下面那張全家福,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就著袖子撫了撫上面落的灰塵。
那時候還是一個完整的家,照片上的自己瞪著小眼,被抱在一位恬靜的少婦懷中,不過餘罪在記憶里已經找不到這個漂亮媽媽的影子。對了,老爸,老爸那時候風華正茂,留著樸實的平頭,不像現在腦門禿的一看就是個奸商。這張照片很多年前就被父親摘下來了,而且全家福顯得很不和諧,老爸太普通了,普通得根本配不上照片裡那位漂亮的女人。餘罪一直不太相信以老爸這德性能娶到像個電影明星一樣的女人,他私下裡求證過,找老爸當年的同事,問媽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