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頁
「那個,指導員,」民警小廖鼓著勇氣說出來了:「那女事主不走,非要說是咱們所的警官騙了她。」
「咱們所里的?怎麼可能?」滑鼠愣了,沒明白這其中有什麼故事。
「是這樣……那騙財騙色的嫌疑人,自稱是解南路派出所警官,姓嚴,咱所里姓嚴的,還是警官的,就您一人。」民警小聲道,補充了幾句,看樣子那女人心快碎了,而且她不是來報案來了,是來找姓嚴的情郎來了。
聽著聽著,滑鼠的眼珠凸出來了,下嘴唇耷拉下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氣得啪唧踹了腳椅子道:「這不扯蛋麼?我有財色兼收那本事,還來當這破警察,一年工資趕不住人家騙一回。」
這回真氣著了,氣得標哥吹鬍子瞪眼了,現在的嫌疑人越來越沒底線,扮官富二代的有,裝神弄鬼的有,裝警察的更是不缺,裝就裝吧,尼馬讓老子躺槍,氣得嚴指導員忿忿下了樓,到了詢問室,一眼看到了那位還在哭哭啼啼,直說男朋友就在解南路派出所的話,嘟嘟囔囔著是真喜歡他,居然還在央求著民警要見嚴警官,估計根本不相信民警判斷她被騙的事實。
喲,美女!
染著黃髮,皮膚白皙,身材窈窕,聽到人聲時一回頭,喲,居然還長了張瓜子臉,哭得楚楚可憐,民警一見指導員到場了,順手一指道:「這就是我們所里的指導員,只有他一個人姓嚴。」
「您好,我叫嚴德標,解南路派出所就我一位姓嚴的警官,您看我是那位騙子嗎?」嚴德標嚴肅地道。
那女人剛抹乾淚,看看民警,又回頭看看嚴德標,滿臉不信,兩眼愕然,然後突如其來哇聲大哭,哭得眼淚橫流,痛不欲生,估計是明白自己被騙了,邊抹淚邊指著滑鼠道:「要都長他這麼猥瑣,我還至於被騙嗎?」
標哥脖子一梗,嘴唇哆嗦,無語了。
眾民警一聽姑娘對指導員的形容,吃吃直笑,話說嚴指導員這形象實在不怎麼地,可也不至於當面指出來啊。又不指導員的錯。
滑鼠糗了,他看出來了,這不是花痴,看來是花痴中的白痴妞,幾步走上前,坐下來,看看筆錄,虎著臉讓姑娘穩定一下情緒。
民警費力地解釋著,警官就所長和指導員兩人,所長已經四十歲了,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誰還顧得上去花前月下,不信你自己看吧。
這倒是了,案情不難,就是偶遇一位穿警服的帥哥,然後這位姑娘交往中知道他父母是國家幹部,自己又是派出所的警官,有車有房,這倒好,沒費多大勁兩人就談到床上去了,不管女事主說得多麼浪漫纏綿,在場的民警都聽明白了,結果很簡單:
用標準的術語叫,誘使女受害人多次與其發生不正當兩性關係,並用欺詐手段騙取財物。
這愛情故事從淚漣漣的姑娘嘴裡講出來,聽得滑鼠直咬下嘴唇,甩著筆錄問著:「你是說啊,你們是通過微信認識的?」
「嗯,是啊。搖到的緣分。」姑娘一抹淚,吸溜著鼻子,仍然無法接受現實。
「微信,為什麼叫微信,那是只能讓你微信,怎麼能全信呢?」滑鼠苦著臉道,實在為事主的智商捉急了。姑娘一難堪,他又道:「還有啊,搖搖就搖到床上了,這也太草率了吧?」
嗯,姑娘一停,怒目相向了。
眾民警知道指導員人品不咋地,水平更不咋地,都咬著嘴唇憋著笑。
滑鼠卻沒有注意到報案人的表情變化,看看筆錄道:「獻身可以隨便點,可獻存款不能這麼隨便吧?把細節講講,怎麼獻的?」
沒話了,滑鼠這才注意到姑娘的表情不對了,晚了,那女事主一抹淚,吧唧隨手就把女包扔向嚴指導員了,附帶了一句評價:「流氓。」
「嗨,怎麼說話呢這是?騙你上床的你叫情郎,給你辦案的反倒成流氓了?上當細節,又不是聽你上床細節。」標哥氣得瞪眼了。
「流氓,就是流氓……臭警察,都是臭流氓……嗚……我不活了……」
那女人發飆了,桌上亂抓一氣,哭鬧著,亂蹬腿,一甩間一隻高跟涼鞋嗖地飛起來了,正中門口匆匆進來的所長。老所長哎喲一聲,詫異地看著這所里亂得,那女事主羞得氣苦了,一捂臉,伏在桌上開始大哭猛嚎了。
好在所長經事多,已經練到不驚於任何奇葩的地步了,包括這位屢立奇功,卻連普通警務也處理不好的指導員。他安排了一位女內勤勸著,當著女事主的面,說了指導員幾句,年輕,不懂事,說話不注意什麼的,硬拉著嚴德標向那姑娘道歉,這才算是把哭哭啼啼的姑娘哄安生了,跟著讓女警和顏悅色詢問這個騙子的細節。
確實是詐騙細節,不是上床細節。這種作案手法是很關鍵滴。
嚴德標是被所長做著眼色打發走的,這花痴中的美女白痴是沒道理可講的,就罵你猥瑣加流氓,也算是白罵了。這事沒治,當警察挨罵有理,當市民罵你無罪。穿警服的已經習慣了在這種窩囊中強咽這口氣。
看看時間,快中午了,嚴德標好容易撫平了胸中那股子悶氣,準備回家了,這時候,又是一撥人衝進了派出所大院,領頭的老娘們招手叫著嚴德標:「警察,警察同志,我們要報案……我閨女被人騙了。」
「啊,又是騙財騙色?」滑鼠哭笑不得地道,他看到了三個中年婦女,還有身後一位一直捂著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