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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混的?機場的保安、地勤管得可嚴,睡覺好解決,可吃飯呢?這兒的東西可比外面貴一倍。」王武為自言自語著,就這個我摸不太清楚。
「狼有狼道、蛇有蛇路啊,不在他的位置,還真想不出他是怎麼幹的。」高遠笑著道。
車駛得稍近,不過沒有靠近,王武為剛剛架起DV時,那小伙動了,一動還以為他被發現了,又趕緊放下DV。可不料那人不是發現他們了,而是找到目標了。於是兩人看到了這一位怎麼解決生計問題。
「火機……火機要不?嗨,哥們,這兒能抽菸……」餘罪迎著一撥下飛機的旅客,對著幾位直抹嘴揉鼻子的中青年男子道。一句見效,人群里走出來三位,嘴上已經叼上了煙,餘罪手更快,火打著已經湊人煙上了,等舒舒服服抽上一口,餘罪的火機已經遞過來了:「兩塊錢一個。」
沒人在乎那塊把錢,三人買了兩個,五塊錢不找了,又給了一個火機。聽口音像北方人,閒扯幾句,聽那來人是廊坊一帶的,餘罪馬上成了保定人,家鄉話噴了幾句,居然混到了一支煙。一問去哪兒,餘罪殷勤地給指示了方向,殷勤地把人給帶到一輛中巴前,送人上車……上車一回頭,餘罪手指頭勾著,車上的售票員,一個南國的黑妹子,又給他手裡塞了兩張零錢。
「哦,這是前腳賣火機,後腳賣人啊。」高遠看懂了,給私人中巴攬客,有提成。至於賣火機,肯定不是花錢進的,機場安檢通不過的火機就擺在出口不遠的櫃檯上任取,他估計這就是餘罪的貨源。
「這小子能當個拉皮條的啊。」
王武為笑著合上了DV,錄下了餘罪靠著垃圾桶愜意的抽菸吐泡泡的樣子。要說過得最逍遙的,就數這位了。
車剛駛離時,卻不料家裡的通訊響了,林宇婧在呼叫:「三號三號,盈江路段有人求援……馬上接應。重複一遍,盈江路段,有人求援,馬上接應……」
高遠一打方向,順手把警報扣在車頂,響著警笛,直朝目標地駛來,等了三天,終於有人支持不住了……
第38章 黯然出局
鄭忠亮,二十一歲,男,漢族,在離車後七十小時向後援求助。
這就是高遠和王武為能得到的信息,隊長杜立才正在向遠在山西省的許處匯報,但人得先接到。兩人奉命趕到盈江路段,循著信號源找到了一個餓得幾乎奄奄一息,而且渾身髒兮兮、臭烘烘的鄭忠亮。在見到兩位救援的來時,鄭忠亮閃著虛弱的眼光,有氣無力地說了唯一一句話:
「有吃的麼?」
兩位救援同情心可大發了,遭這麼大罪,可圖什麼呀?二話不說,接著人到了家小餐館,點了五六個菜。鄭忠亮一句話沒有,像和所有的菜有仇一樣,惡狠狠的嚼著青菜、啃著雞腿、咕嘟嘟大口咽著湯,從進門嘴裡根本就沒閒過。
高遠和王武為異樣的互視了一眼,前一天看拍到過這人,他當時漫無目標地在大街上走著。綜合這數日對這群人的了解,最差的也不至於餓著,不過看這樣,這位真是餓得不輕,而且臉上幾處傷痕,像被人揍過。兩人顧及著小伙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沒敢笑,也沒多問。
鄭忠亮還在吃,那飯量是對面兩人沒有見過的恐怖數量,一隻雞被啃得乾乾淨淨、兩碗米飯已經見底了,青菜、肉絲、豆腐,幾份小炒,不一會兒也只剩下盤底了。鄭忠亮仿佛還嫌不過癮一般,端著大湯盆,咕嘟嘟把剩下的湯全灌進肚子裡,放下湯盆時,鬆了兩個褲帶扣,好不感慨地道了句:「真舒服……原來都沒發現,能吃飽是這麼的幸福。」
那臉上的愜意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這話在高遠和王武為聽來,此時也沒有什麼可笑的成分,恐怕誰餓上幾天也是這個德性,王武為關切地問:「我昨天見你,臉上沒傷啊?這是怎麼了?」
「你昨天見過我?」鄭忠亮異樣地問。
高遠和王武為互視一眼,此時倒沒有什麼隱瞞的了,高遠道:「當然了,怎麼可能不留照顧你們的後手。」
「哦。」鄭忠亮釋然了,對於這次折磨任務稍稍去了點腹誹。
「那這傷?」另外兩人關切道。
「哎喲,被收破爛的打的,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想在垃圾箱裡胡亂撿點易拉罐什麼的湊錢買點吃的,就在景泰那邊……誰知道那片收破爛的是一夥的,我剛撿了一袋子易拉罐、塑料瓶就被人堵路上了,二話不說,一撥收破爛的摁著我就打,還說我搶了他們的地盤,再見著要滅了我……把我東西都給搶走了。」
鄭忠亮氣忿不已地說到,他懷疑,難不成這年頭還和射鵰時代一樣,江湖上居然還有丐幫、破爛幫的存在?而且在學校就以「大仙」自居,千算萬算,就沒算著那個方向還有出路。
高遠一笑,這個問題怕是讓鄭忠亮這么小的年紀無法理解。最底層的弱勢群體,他們的結夥、排外、狹隘,經常會做出些讓人同情又痛恨的事。王武為嘆了口氣,轉著話題問:「那怎麼現在才求援?還有,家裡監控監測到你的身上的信號分離了,卡片機呢?」
「哎喲,別提了,被收容所的給搜走了。」鄭忠亮苦著道,差點熱淚盈眶,斷斷續續地把從昨天的經歷說出來了。
話說大仙同學被收破爛的揍了一頓,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就近到景泰派出所報案了,結果派出所民警一問他的身份,卻把他問住了,再看他那樣,民警以為他是個精神錯亂的盲流,很客氣地給了一個處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