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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會,老頭愣了愣,不信地道:「那你警察要羊幹啥?」
不是屠宰就是下仔,這不是警察的事啊,餘罪一笑道:「這兩天抓殺人犯,您老聽說了嗎?」
「嗯,知道,就武林的。」老頭道。
「知道來了多少警察嗎?」餘罪問。
「這我哪知道?」老頭迷糊了。
「五千人……知道不?五千人得吃多少,一天就得好幾十口豬,這天寒地冷地,豬肉可沒羊肉好,我們領導派我們來收購羊來了,趕到武林,現款現結……別說你這些啊,今天還要有幾千人來,修武鎮周圍,別說羊了,蘿蔔、大白菜、山藥蛋全被收購光了,幾千人吃吶,光那大鍋就……弄了五十多口,全是十擔水的。」餘罪吹得手舞足蹈,手指處,看到肖夢琪了,僅僅是結巴了一下,又繼續把這個彌天大謊圓上了。
完了,需求這麼旺盛,可憐的放羊倌肯定要上當了,肖夢琪正待說破,餘罪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吭聲了。
回頭一攤手問著:「去不去吧,十幾公里地,賣個好價錢,要不就這場雪,一掉膘那得折多少錢呢?」
「這個……可是,可是……」老頭蠢蠢欲動,眨巴著一對山羊眼,看著餘罪,餘罪說著:「雪頂多十公分,完全能走。」
「能走……我知道能走,可是……」老頭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我懂了。」餘罪拿著皮夾子,老厚的一摞,蹭蹭蹭數了一堆遞上來:「路費,當訂金了,要是賣不出去,賣不完……甚至賣不上一個好價錢,這一千五算你的,白給。」
噝……話說這一千五雖然不多,可白給也真不少,老頭蘸著唾沫,數來數去,又一張一張捻了捻,看著餘罪身上的警服,以及如此大氣的表象,給了一個毫無懸念的答案:
「成!說好了,這錢算路費,不算羊錢。」
「好嘞,準備,八點上路。」餘罪一擺手,撒了支煙,回頭拽著肖夢琪就走,走了好遠肖夢琪才咬牙切齒地訓著:「你幹嘛呢?沒事幹,哄人家養羊的玩。」
「山人自有妙計,你懂個屁。」餘罪得意地道。
「你說什麼?」肖夢琪一聽這粗口,氣著了。
「哦,還是別說了,跟你文化人說話,彆扭。」餘罪皺了皺眉,乾脆閉嘴了。
他前面走,肖夢琪後面追,追著問,餘罪懶得告訴她,不告訴還不行,餘罪急了,進了村一閃身,鑽露天廁所里了,回頭賤賤一笑挑釁著:「來呀,我準備寬衣解帶了啊。」
說著還真進去了,氣得肖夢琪抓了一團雪,嘭唧隔牆扔過去了,聽著裡面哎喲喂喊了聲,她笑著調頭就跑。
跑了可就不知道答案了,過了一會兒餘罪和巴勇、苟盛陽都回來了,一個個興沖沖的。肖夢琪問著,大嘴巴正要說,瞬間被餘罪的眼神制止了,一制止就得意地說著:「你們說什麼?有什麼說的?這位可是省刑事偵查總隊的心理分析高手……說出來也不怕人家笑話你們。」
明顯看出兩人有點小貓膩來,巴勇和苟盛陽不吭聲了。不過肖夢琪也看出來了,這兩人現在信心百倍的,肯定是餘罪又給灌什麼迷魂湯了,不過她不好意思問,而且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好奇,可越掩飾,卻越好奇,直到收拾妥當,出了門,等在村口,那股子好奇還是愈來愈烈。
咦喲……駕……一聲響亮的羊鞭子,在空著挽著鞭花,脆響聲里,成群的綿羊像潮水一樣從村路上擁擠出來了,間或還跟著幾隻牧羊犬汪汪地叫,羊群所過之處,密密匝匝的蹄印讓肖夢琪一下子頓悟,回頭愕然地看著餘罪。
這樣子踏過去,可比散兵線拉一遍還管用啊,幾乎沒有漏點了。
「哦,這就是你的上千隊伍?」肖夢琪笑著問。看著苟盛陽和巴勇,一準也是花了千把訂金,把羊群誑出來了。
「這個村四群,一千兩百多頭,沒有比這個更實戰的隊伍了……嘎嘎,你不要用這麼崇拜的眼光看我行不行,我會很驕傲的。」餘罪得瑟地道。
「切,能不能找到還得另說。」肖夢琪不屑了。
「衛星掃不到,紅線搜救不到,要沒死,肯定鑽在地下哪個窟窿眼裡,就沒跑兒。」餘罪道,強調著:「只要撥開這層雪,絕對能發現究竟發生了什麼意外。」
「昨天你不說被殺人埋屍了嗎?」肖夢琪反問著。
「我說了嗎?」餘罪被問愣了,矢口否認了,羊群上來了,幾人俱是笑著,移開這個話題了。餘罪用眼神警告著,肖夢琪和他針鋒相對,看來眼神不行,餘罪低聲恐嚇著:「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話啊,敢露了餡……」
「嚇唬誰呀?我偏露?」肖夢琪絕對不示弱。
餘罪看看髒兮兮的羊群,威脅著:「露餡我們仨就跑,就把你押給放羊的。」
苟盛陽和巴勇一笑,氣得肖夢琪抬腿就踢,不過早有防備的餘罪一閃身,溜了。
怨念歸怨念,不過上千隻羊群,還真不啻於一個搜捕隊伍,本來還擔心羊光路上跑,可一走起來才發現,這羊啊,除了不往平坦的路上走,哪兒都去,草垛上拽兩下,草叢上啃兩口,遇上經冬還餘下的草籽,肯定是一群哄上來爭搶,路兩側所過之處,白色的積雪頓成斑駁的黑色,路旁蹄印連土都帶起來了。
密密麻麻的蹄印下,跟在後面的餘罪數人簡直就是一目了然。再怎麼說,那三位對余隊長組織的這上千隊伍也是佩服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