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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菸嗎?」餘罪問。
嫌疑人搖搖頭,餘罪想了想,看看打呼嚕的滑鼠,也放棄了,他回過頭來,下巴靠在椅背上,隔著鐵柵,看著已經關過車裡籠子,銬在鐵框上的嫌疑人,他在想,這種人的弱點,何在呢?
每個人都有弱點,騙子的弱點又會在什麼呢?
這是一個餘罪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就像曾經去揪那些扒手的小辮一樣,找准弱點,事半功倍,而找不准,可能就是事倍功半,這一次抓捕在他看來,還是過於艱難了,幾個人熬了幾天幾夜,從數千排查目標里往外篩選,最終還是無意中發現化妝這一細節,撿到個最有價值的線索,最終和獸醫的推測交叉比對確定目標,否則還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呢。
弱點……弱點……這種人可能不像毒販那麼兇惡、不像扒手那麼無賴、不像匪類那麼狠辣,他們有正式職業、有學識修養,人模狗樣地混跡在普通人群中,一有時機,便變換著身份實施獵艷侵財的詐騙……這是個自學成材的,也許僅僅是在和女人作戲中,找到了發財捷徑。
「嗨……想知道楊葉青的近況嗎?就是那個開花店的,她那麼喜歡你,你不至於把她忘了吧?」餘罪問,他想,那個尋死覓活的女人,反應恰強烈,似乎應該是當初愛得最激烈的一位。
喲,蒙對了,邢學志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餘罪,似乎在思忖著,他不咸不淡交待了幾宗,他知道案情的輕重,自然是揀最輕的來。
「她死了。」餘罪黯然道。
熊劍飛心一抽,被這瞎話聽得差點方向失控,沒明白餘罪撒這個謊有什麼意義。
啊……嫌疑人輕啊了一聲,堅定的表情開始愕然、開始驚懼、開始慌亂,嘴唇哆嗦著,就是沒有音節發出來。
「不信啊,要是個騙倆錢的案子,至於追上千里來抓你?我們找了你幾個月,找到了你的同學,最終才確定你的方位……我勸你一句啊,老實交待一下命案的事,進去少受點罪。」餘罪道,那莊重、嚴肅的表情,恐怕連自己也騙過了。
「不不不不……不是我害的,我沒殺她。」嫌疑人急了,驚恐地道。
「可她死在家裡,杯子裡有下的毒,你做化妝品的,應該能接觸到有毒化學物質吧?」餘罪厭惡地訓斥著。
「不不不不,真不是我,我們不是在她家分得手,我只去過她家一次。」嫌疑人道。
「去了一次,她就死了,不懷疑你懷疑誰啊,她可是單身。」餘罪道。
「真不是,我去她家,是過夜去了……第二天還一起幫她開店門的。後來還在一起吃過飯,泡過吧……」
「那你們什麼時候分得手?」
「二月,今年二月。」
「那就對了,她死在二月七日,恰恰是你消失在太原的時候,你怎麼解釋?」
「真不是啊,我走時候她送我上的火車……她她……她可能是找不到我……我……然後尋了短見?」
「胡說,你以為你是誰,還有人為你這樣的殉情?」
「不一定為人,我借了她八萬塊錢……我……不能為這點錢就尋短見啊?」
餘罪瞪著他,一臉不信,那樣子如臨大敵。
嫌疑人被這樣子驚住了,這個命案攤上,那差不多得以命換命才成吶,他欲哭無淚道:「真的,我見她是個小老闆,就想和她廝混幾天,借倆小錢……我怎麼敢殺人呢?」
「哦,這樣啊……」餘罪移著錄音設備,組織著下一個謊言,誰知道這時候熊劍飛吃不住勁,把車停在了路邊,自己急急地奔下車去,餘罪跟著下來時,他蹲在車前,使勁憋著,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這倒好,以騙對騙,又問出一樁案子來了。餘罪踢踢他,嚴肅地警告:「忍住,這尼馬才開始,別露了餡啊。」
熊劍飛笑著點點頭,憋著上車,繼續前行,餘罪一改惡相,又是一副極度厭惡的樣子看著嫌疑人,像罵人揭短一樣訓著:「……就算人不是你殺的,就算那事和你無關……可我們在排查的時候,發現你不止欺騙過一個女人的感情,記得山大那位周麗嗎?……不記得了,那新華書店的陳芳華呢?……噢,也不記得了,那你一定記得吳蕾,抬起頭來,記得嗎?」
嫌疑人似乎揣度到自己上當了,從命案的驚懼中漸漸明悟,又開始耍死豬了,直搖頭:不記得了……不對,我不認識。
「胡說呢嗎!不是我說你啊,你丫品位太低了,找那樣的女人?」餘罪道。
嗯?這刺激到嫌疑人的G點了,他看了餘罪一眼,十足的不屑,那意思仿佛在說,好像你懂似的。
「不服氣是不是,哎……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吳蕾那樣的雖然漂亮,可他媽嘴賤吶,你的事她告訴我們了,她說你褲襠里長了根驢雞巴,還割過包皮,上了床比驢還能幹……哎,她還真不在乎借給你的那幾萬塊錢,只說就當找鴨了……呵呵,我說邢學志啊,你真長了那麼一根?我還真挺好奇。」餘罪痞聲穢言,刺激著這騙子。
這麼講話奏效了,邢學志早忘了自己戴銬子的身份了,咬牙切齒地罵著:「這個賤人。」
「是你賤吧?她說她喜歡你給她跪舔。就靠這個賺錢啊?」餘罪問,表情極度猥瑣。
「胡說,絕對沒有……這女人你是不知道有多賤,那他媽就是一屄當卡刷、嘴當屄使的爛貨,不知道多少人上過呢。」邢學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