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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婧眉頭皺皺,愕然道:「這典型的黑社會手法啊。」
「可能星海已經意識到官方和經濟手段都解決不了問題,要出狠招了。」餘罪道。
「但這個狠招也出得蹊蹺,大鼻豆畢福生是土生土長的太原人,又給瑞詳當馬前卒,瑞詳又是星海的合作夥伴,可恰恰組織打砸的和他卻有關係,不是他組織打砸的,而他卻當了炮灰,最不可思議的是,誰又能知道這號人的藏身之處,準確地把他揪出來,再來個砍手剁腳呢?」
「有內鬼。」林宇婧直接道。
「最可能的內鬼就是瑞詳公司,但也說不通啊,他們就仰仗著星海做生意,星海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啊,濱河小區開發畢竟也有他們份,星海真要倒了,那責任可能得全部釘到他們身上,他們也得倒霉啊。」餘罪道。
難住了,兩人早忘記吃飯了,相視狐疑,在尋覓著思維碰撞的火花,林宇婧想了想道:「既然有未知的勢力,那就應該有未知的動機,你是不是盯一件事盯得太緊了,眼光局限住了?」
「咦?對呀。」餘罪靈光一現,危機就是機會、騙局也是大局,卞雙林、戈戰旗、宋星月,還有新冒出來的陳瑞詳,這走馬燈一樣的變幻,種種亂像,究竟是一個過程?還是一個假象。
「對呀,騙子的手法是,你離得越近,看到的越是假象……什麼投資監管缺失、什麼房地產問題,都是假象,這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真實意圖……」餘罪只覺得隱隱約約已經抓到了什麼,他看著老婆,猛地吧唧伸頭親了口贊著:「哎呀,老婆,怨不得咱們以前是搭檔啊,提醒得太及時了,我差點犯了過於自信的問題。」
「你想到他們的動機了?」林宇婧好奇地問。
「沒有,但我肯定,目前能看到的,和我們能查到的,都不是動機。」餘罪道,手機鈴聲時,他接了個電話,一聽樂了,那糧店的前協警兄弟們給了個好消息,找到臭蛋李四環的下落了,餘罪興奮地扔下早餐,披著衣服就跑,林宇婧喊都沒來得及。
不過她一點也不鬱悶,餐桌上碗碟亂擺,被餘罪假設成各種勢力了,這早餐算是吃不成了,她現在明白了,丈夫真正的興趣都在這些未解之謎上,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像一個真正的警察了。
篤篤篤,敲門聲起,她匆匆起身開門,不知道這麼早的時間,會有誰來,一開門,愣了下,一位軍裝、高挑個子、英姿颯爽的姑娘站在門口,怯生生地叫了她一句:「嫂子,認識我嗎?」
「哦,丫丫……快進來。」林宇婧樂壞了,這是後媽的姑娘,當兵幾年了,很少回家,只在照片上見過,真人比照片可靚多了。
匆忙收拾著,林宇婧有點不好意思,倒了杯水,丫丫卻是道:「嫂子,您別忙了,我坐坐就走,今天就回汾西,我……我有件事,想拜託您。」
「你說。」林宇婧意外了,這孩子這麼客氣,哪還像餘罪曾經說過的,那個小太妹。
「是爸的事,以前我不懂事,也看不起那個賣水果的余矬子,還有他兒子,一個比一個奸,我媽沒嫁給他爸的時候,他就指著鼻子罵我,我恨不得咬他幾口。」丫丫笑著道,那笑容變得溫馨而回味,她輕輕地回憶著:「……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回頭看看,其實後爸和我媽媽一樣,都是好人,自己吃穿都捨不得,什麼都攢著給兒女,就盼著兒女有點出息,別讓他們操心……嘖,想想我以前,我都臉紅……一轉眼,他們都老了,我在家老犟我媽,可出了門,一想起家就想哭……」
林宇婧溫馨的眼神看著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子,滿眼釋然,她知道要說什麼,果不其然,丫丫小心翼翼地道:「……哥的事我聽我媽說了,其實,親的養的有區別嗎?我三歲上我爸爸就出車禍去了,現在我都對他沒什麼印象了。可哥和爸,一塊生活了十幾年,我就不信,他能扔下這裡的爸媽,卻認沒見過面的爸媽去。」
林宇婧笑了,笑著給丫丫整整衣領道:「長大了,懂事了……回去看媽去吧,這事你真別擔心,你哥是草窩窩出來的,命賤,他下輩子也享不了富。」
兩個女人相視而笑,只是這塊心病真的很難消除吶,丫丫擔心哥哥這要錢不要臉的德性,沒準真敢磕頭認爹去,聽著丫丫講餘罪以前的舊事,汾西南街水果販子都懂怎麼把蟲咬爛洞的水果賣給KTV和飯店加工果盤,就是奇葩爺倆餘罪發明的,只要能掙錢啥也干。這事,聽得林宇婧好一陣子哭笑不得……
……
「人在哪兒?」
餘罪匆匆奔上來前,左右看看,是火車站一帶,離車站尚有幾公里,比較亂的地方,藏在這兒躲風頭,應該沒錯了。
「配貨市場裡面。」洋姜指指不遠處市場裡。
「確認嗎?怎麼找到的?行啊你們,這才一天。」餘罪贊了個。
「小菜一碟,別忘了我們也當過警察啊。」洋姜得意地道。
「這傢伙太出名了,洗桑拿、逛洗頭房、下館子從來就不掏錢,我們在濱河路一帶一打聽啊,都知道臭蛋這麼號爛痞子,連賣果子送外賣的都沒少被他欺負……而且這傢伙磕藥,一不小心問到個賣小包的,嗨,往這兒送過貨。」大毛笑著道。
「沒漏消息吧?」餘罪道。
「沒有,濱河路出那事,派出所四處找人呢,他根本不敢露面。」洋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