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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辦,恐怕一接近外圍,他們就會警覺,兩頭都有望風的車啊,要安全係數不高,怎麼可能這麼多人安心去賭。」孫羿道。
「總有辦法的,想想……反正不急,再想想。」餘罪喃喃地道著。
「你想吧,要麼萬無一失,要麼按兵不動,千萬別搞成夾生飯啊,現在有錢的主沒一個好惹的,釘不死,回頭他們得把你往死里咬。」孫羿道。
「喲,沒發現你狗日的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成長了啊。」餘罪這才省悟道,孫羿比在校時候穩重多了。
「我也發現了,你狗日的這麼多年了,壓根就沒成長。」孫羿哭喪著臉道,看餘罪兩眼淫光四射,怕今天非要咬一口了。
很快,車出城了,就在環城路上晃悠著,駛到一處加油站加滿油,又搖搖晃晃上路了,跟得很遠的監控車輛不敢太過靠近……
……
九點半在路口送上了最後一位,捷達車裡那位戴著氈帽的漢子,脫了帽子,摸了把鋥亮的腦袋,腦袋有點斑禿,因為這個缺陷道上人曾經都叫他劉禿,混跡了十幾年,被打擊了無數次,才由劉禿混到禿哥的水平。
今天天氣稍差了點,有點冷。忙碌了一個多小時,蓮花小區接到的孫總,安居苑接的劉老闆,大富豪洗浴中心接的陳工頭,昨天這個工頭贏了不少,今天興致最高,還有從稅務局出來的李科長,這幾個主要金主他估算了下,今天應該有個萬把塊錢的進帳了。
「抽棵煙,精神點啊小馬。」劉禿坐進車裡,給司機遞了顆煙,司機誠惶誠恐地接著,湊著點上,抽了口道:「好嘞,劉哥,您放心吧,我開車十幾年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要沒有,我架得住一天一千雇你啊。」劉禿笑道。
「那是那是,劉哥您是看我可憐,給我面子唄。」司機諂媚著。開黑車久了,什麼路上的牛鬼蛇神也能碰到,不過對於司機而言,給錢的就是爺,管你是哪路神仙。
「喲,警察。」司機咯噔了一下。
劉禿警惕地拿好步話,細細一瞅交警巡邏的字樣,回頭就是一巴掌:「這是交警。」
「您不是說見警察就叫你嗎?」司機委屈地道。
「後面是玩牌的,交警管這些啊?」劉禿罵著。
「劉哥吶,您不知道啊,我們這開黑車的,一見交警和運管腿就哆嗦啊。」司機哭喪著臉,不好意思地道。
「看著點……小心點。」劉禿可不跟他囉嗦了,通知著車裡,一切安全。
車慢慢地駛過,兩位路執勤的交警叼著煙,靠在車後,明顯看也沒看他們,估計那心思都是在外地大貨車上呢。
「後面跟上,往汾陽水庫方向走,遛一圈回來,差不多就中午了。」
他在步話里如此安排道,五十公里的路程一來回,基本就見輸贏了,有幾位小金主,下午就差不多得換換了。
車稍稍加快的速度,在環城路上了高速,保持著勻速前進,一上高速,劉禿開著暖風,懶洋洋地開始睡回籠覺了。
也在這個時候,餘罪喊著:「停!」
車嘎一剎車,直直地停在路面上,嚇了兩位交警一跳,孫羿回頭看時介紹著:「春運期間,交警各路段都有值勤的,預防交通事故發生。」
「不是不是……你注意了沒有,剛才那幾輛車,根本不擔心交警的車。」餘罪靈光一現。
「你不廢話麼?除了沒本的、違章的和外地司機,誰怕交警啊。」孫羿道。
「咱們要是扮交警怎麼樣?那樣就能不動聲色地接近他們了。」餘罪臉上壞笑出來了,賊兮兮看著孫羿。
「有道理啊。」孫羿被感染了,笑得眼眯成一塊了。
這個共識讓兩人趕緊地聯繫,問誰在交警隊,借兩輛交通巡邏車出來,不好借,都用著呢,餘罪急了,電話直通知著隊裡,趕緊地去找個複印部,噴兩張「交通巡邏」的字樣送來,就那種,不乾膠的,能馬上貼到車上的……
……
「跟一千。」
「我跑了。」
「我跟。」
「漲價,兩千。」
「跟……」
「陳工頭,你丫就是一對子,嚇唬誰呢?」
「不服氣你來啊,我這個底牌沒有一兩萬,你看不到。」
「怕個鳥,跟了。」
煙霧騰騰的車裡,賭戰正酣,這兩日陳工頭手氣頗順,不管是牌九還是扎金花,每場都斬獲不菲,牌局到了他和孫總對壘,一位搞汽修的小老闆,兩人飆了幾圈了,底牌亮時,哦聲四起,陳工頭淫笑著,張著大嘴,伸開了胳膊,把一桌子的錢攬到自己身前,那位輸在同花順上的孫總,咬牙切齒甩著牌,他媽的,差一截,帶A的同花,被強姦了。
「換牌。」陳總手氣頗是不順,嚷了句。
「要不牌九吧,快中午了,玩幾把吃飯去。」有位附和了。
輸家總認為輸的原因在牌上或者在運氣上,而贏家也總認自己贏的原因也在運氣上,照顧著幾位輸家的情緒,金花換牌九,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位服務的,給桌上換了牌,打開車頂天窗出煙,又給各位每人分了一瓶礦泉水,看著賭戰又酣,他輕輕掩上車裡的隔斷門,退出來了。
此時車停在汾河邊上一處人工林里,冬天的視線好,一目了然,除了結冰的河,就是光禿禿的樹,還有個光禿禿的腦袋,那是老大,正站在樹前,拎著褲子,放著水,手下從車上跑下來,小聲說著:「劉哥,陳工頭尼馬邪了,今天上午又贏了五六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