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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簡單了,我或追蹤、或跟車,發現趴窩之後,開始實施作案,匪徒一老曹,看到趴窩車時,停下來關切地問一句,這時候那些土豪車盲肯定巴不得有人幫他,於是老曹『砰』一個電擊把人打暈了……再然後,老曹順便打開車前蓋晾著,望風,我、俞峰,兩匪把人摁在車上,搞醒他,搜出他的銀行卡問密碼……說對了就記下,說錯了就捅一刀再逼問……OK,那些有錢但怕死的傢伙,肯定最終都老老實實告訴我了。」
說得別人越聽越入迷,就像剛才播放的作案過程一般,不過加進了很多判斷的東西,餘罪繼續道:
「等一切搞定,車稍涼了……我只要把作的手腳補上,OK,就可以駕著受害人車輛,堂而皇之走了,像這種幾個6、幾個8的土豪牌照,簡直就是通行證啊,交警都未必敢攔。我要做的,僅僅是找個地方,把注射過的受害人扔掉而已……車也處理掉,那東西留著肯定是禍害。」
「他們的目標不在車,那車是故意扔掉的。」滑鼠突然道。
「對,車上糊了污漬、破兩塊玻璃……扔到哪個魚龍混雜的紅燈區邊上,鑰匙還插在車上,等著別人偷走就行了啊……或者不必這樣,南方的五六月份,直接開到江里,就龍王也找不全零件呀?也許,找到的那輛,也是他們故意給警察留下的線索之一,為什麼就找到一輛呢?說不定那一輛連手腳也處理得看不出來了。」餘罪道。
「就這些?」李玫聽得瞠目結舌。
「對了,還有你的任務,負責轉款。團伙里肯定有一個通財務的人,這個人應該得到大多數人的信任,說不定就是頭目。」餘罪補充道,結束了「作案」過程,笑著道:「其實不必想那麼難,也不是沒有線索,只是這個高明的罪犯,像高明的魔術師一樣,把他的破綻都隱藏在誰也不注意的地方了。」
餘罪手離開了,硬幣還在。手又摁下去了,硬幣不見了,在眾目睽睽之下,硬幣其實就粘在手心上,再一拍示意沒有的時候,都看到了這個慢動作的玄機,硬幣滑進了袖筒里……再拍手裡,手臂微傾,硬幣又滑回了手心。
「其實硬幣不會變化,一直就在眼前,變化的只是手法。」餘罪道,看肖夢琪愣著,他笑著問:「美女,你該驗證一下去,截獲的那輛車肯定細微處還留下了痕跡……這些受害者之所以成了目標的共同點,應該是他們在案發前去過某個他們也忽略的地方,那個地方恰恰能方便嫌疑人做手腳……實施搶劫作案的不好查,刻意隱藏過……可在還沒有作案的時候,這個做手腳的,他們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的,這應該就是他們的破綻。」
肖夢琪騰地起身,失態了,她顧不上,跌跌撞撞往外跑著,蹬蹬蹬的高跟鞋的聲音,跑得飛快,不知去向。
剩下的一室面面相覷了,都看怪物似的看著餘罪,餘罪還在一漾一漾地玩著硬幣,一拋銀光一閃,倏忽不見,煞是好看,這絕技可沒有羨慕,李玫悄悄問滑鼠道:「他猜得准嗎?」
「要猜得准,還偵破什麼?」滑鼠不屑地道,在實戰上,他可比這幾位有經驗。
「那怎麼把肖夢琪激動成這樣?」李玫又問。
「因為這個作案手法的可能性很大,我估計他們都沒聽說過。」滑鼠得意地道。曹亞傑湊上來了,不服氣地問:「怎麼?好像你們幹過似的?」
「我說我幹過,你信麼?呵呵。」滑鼠呲笑著,這表情讓人懷疑他還真幹過,可就幹過,牽涉到這麼大的案子,能和他們狗屁倒灶的坑人辦法一樣麼,俞峰挪了兩個座位,看著餘罪拋起硬幣來,他一伸手去抓,卻不料餘罪的另一隻手更快,一夾就夾走了,回頭看著他道:「你手太慢。」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嘴快了?」俞峰道。
「什麼意思?」餘罪不解了。
「辦公室混的原則之一,不能唱反調;原則之二,不能表現得比領導聰明;原則之三,要多拍領導馬屁……余兒,這三個原則你都違反了。」俞峰道,這可是肺腑之言了,餘罪聽得卻有點刺耳,反問道:「你既然這麼清楚,怎麼還在原來單位混得不如意?」
「那是因為我反感、無視這種原則。曾經我就像你一樣,你正在步入我的後塵,結果是,都混得混不下去了。」俞峰道,給了個誠懇的表情,餘罪笑了,拍著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責著,我這張臭嘴啊,有時候就管不住了。
「不會有什麼不良後果吧?」曹亞傑稍有擔心,如果真是個部里督辦的案子,他知道份量。
「你們一群大男人,慫成這樣?說都說了還怕什麼?我覺得餘罪說的這個作案很有意思,以簡化繁,在我看過的很多案例里,都有這種感覺……你覺得很蹊蹺的時候啊,其實答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等轉了一個大圈,最後找到答案,哎,這才發現,很簡單的手法嘛。」李玫道,此為正解,不愧是曾經信息支撐中心的頂樑柱。
餘罪也認可,不過他有點心虛地道:「我不怕說錯了。」
「那你怕什麼?」李玫問。
「我怕說對了。」餘罪道,看眾人不解,他小聲補充著:「錯了無所謂,大不了咱們被無視;可對了就麻煩了,各位可能要提前進入實戰了,別怨我啊,下回我一定管牢自己的嘴。」
「不可能……你看看咱們一群什麼德性,刑警隊都看不上咱們,別說總隊了。」滑鼠不屑道,說完了突然發現都盯著他,李玫嘴快,直剜道:「咱們現在這德性,主要是因為你拖了後腿,我們不介意你自嘲,可你不能把大家都拖到被嘲笑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