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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滅門血案驚動了省廳,又在萬家團圓的除夕之夜,省廳發出了緊急動員令,三百餘名特警,全副武裝地奔赴武林村,沿村外五公里開始,沿山搜索。
……
肖夢琪、史清淮帶著總隊的支援組,七時三十分奉命趕到現場,都是接到了緊急命令集合的,路上有關這幾個受害人以及重點嫌疑人的資料已經被刨了個乾乾淨淨,車泊在村中路上,剛下車,李玫已經把一摞簡略資料交上來了。
「刁福貴,61歲,配偶,王麥芽,58歲;大女兒刁婭麗,無業;二女兒刁婭琴,信用社職工。二女兒有個小孩,叫刁續貴,四歲……配偶陳玉兵,也是同單位人……」李玫道,對這個他記憶奇好。
「這位葛寶龍沒有什麼案底,有記載的就是廚師證記錄,信用卡記錄沒有。」俞峰遞著。
「這是武林村周邊的監控點,一共有9個,不過都是交通監控,沒有專為治安而設的攝像頭。」曹亞傑道。
肖夢琪和史清淮相互傳閱著東西,看看天色卻是愁容漸來,鵝毛大雪啊,飄飄灑灑的,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踩著吱吱作響,還沒有接到新的命令,現場勘查尚未結束,能遠遠地看到四五位法醫和七八名鑑證人員在忙碌。
陣容不小,二隊的、法醫鑑證中心的,幾個高手全到了。
「怎麼把咱們拉上了,搞兇殺案,咱們可沒經驗。」李玫小聲腹誹了一句。曹亞傑還打著哈欠,道:「反正就是搜索信息唄,可這麼大雪,咱們能幹什麼?」
「是啊,抓捕都難。」俞峰道。
兩位實習生是第一次經歷這個陣勢,現在趕赴武林村的警力已有幾十人了,張薇薇這個小女警興奮地和沈澤悄聲說著:「看,那些特警好帥啊。」
沈澤看了眼,荷槍實彈的特警,個個打著防彈衣,全身迷彩,一動不動站在雪地里,他回頭問:「大年初一的,在這兒擺造型?你覺得很帥?」
「哦,那倒是。」張薇薇不敢發花痴了。
「大家注意一下,下面冷,就到車裡休息一下,現場勘查還沒結束,我們等總隊的新命令。」肖夢琪拍拍手,示意了一下各位,轉身叫著史清淮迎上去了。
邵萬戈和一隊法醫正外走著,見面禮過,邵萬戈道:「我們現在需要一個統一指揮頻道,外圍的搜捕和現場的排查同時開始,上面需要隨時知道案情進展,有問題嗎?」
「放心吧,通訊方面,我們來的可都是高手。」肖夢琪笑了笑。
「地方呢?」史清淮問。
「到他們村委吧。」邵萬戈道,叫著治保,一個中年漢子,給指示著方向,離案發現場不遠。
兩輛通訊指揮車此時發揮效力了,就泊在院外,數米長的大天線一架,村委會議室線一拉,無線電台調頻、指揮電話以及網絡圖像的傳輸,在幾個人緊張的作業中開始了。
七時五十分,接通,建立指揮頻道的第一時間,聽到的居然是崔廳長的聲音,驚得沒見過陣勢的兩位實習生直吐舌頭。
第一封案情實錄開始傳輸了,現場採集的證據照片,以及嫌疑人,受害人的資料,本以為自己已經練就強悍心理的李玫同志不小心看了眼文件夾里的內容,然後喉嚨呃的一聲,奔出去吐了。
沈澤和張薇薇掃了眼,反應相同,老曹、俞峰挨個看了眼,都捂著嘴強憋著。
這時候反而是肖夢琪的承受能力最強了,他翻看著第一組證物資料,血淋淋的場面,三個殺人現場,樓上一間、堂屋一間,還有院門口躺了一個,她乾脆自己傳輸著,拍拍手讓眾人圍聚過來,老規矩,問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太殘忍了。」
「太沒人性了。」
「連小孩都下得了手。」
「……」
各人一句,肖夢琪不太滿意,提著問題道:「現場勘查已經出來了,除了刁婭麗不是刀傷,其他人都是刀傷致命,最少的挨一刀,最多的挨了十三刀,重案隊已經把失蹤的大女婿葛寶龍定為重點嫌疑人,那我的問題是,他是兇手嗎?」
「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奇怪了,怎麼回來過年,還帶著刀?難道是預謀回來殺人?」史清淮道。
「他不就是廚師嗎?過年回來下廚,順便把人殺了。」俞峰道。
「這樣也行啊?」沈澤納悶了,說得好簡單,他問著:「那有人傷一刀,有人傷十幾刀怎麼解釋?泄憤?或者難道不是仇殺,另有其人?」
「看看他們的關係,傷最多的是刁福貴和王麥芽,這都看不懂?」俞峰道。
「你看懂什麼了?」曹亞傑疑惑了。
「很簡單嘛,現在當女婿的,誰不想把老丈人、丈母娘幹掉省事?」俞峰笑道,其他人愣了下,然後噗噗直笑,李玫伸手推了把斥著:「滾滾,一邊去,怎麼跟餘罪說話一樣了,賤得直想讓人家抽你呢。」
「這個場合開玩笑不合適啊。」肖夢琪淡淡一句,稍有不悅,組裡這氣氛從餘罪在的時候就壞了,這得扭過來,她道:「我是問,大家對這個嫌疑人就是兇手,沒有疑議吧?」
沒有,都搖搖頭,史清淮道:「沒有,這個案子幾乎不用偵破,應該是家庭矛盾導致的,具體什麼矛盾只能等找到嫌疑人再說了,現在要幹的事,是要未雨綢繆,做到大家想到的前面去……我覺得我們應該把眼光放長一點,周圍的地理環境應該梳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