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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磨蹭什麼呢?」鄭潮喊著。
「哎,好嘞,高潮哥。」餘罪笑著應聲道。
「都說了,叫潮哥,別他媽叫高潮哥。」鄭潮生氣地罵上了。
「知道高潮哥,以後叫你潮哥。」餘罪一笑,轉身進屋了。聽得下面人一陣好笑,鄭潮罵罵咧咧地道:「這他媽老二就是有點二,光長老二,不長記性。」
一撥人,上了鄭潮的車,駛出了廠門,向著廣州市的方向冒雨前行。
……
「鄭潮……說……這兩天沒活……帶兄弟們出去瀟灑去……」
滑鼠眼睛盯在監視鏡里,讀出了這麼一段餘罪給的唇語,這本事真讓一干刑警嘆為觀止了,杜立才急切地問:「還說什麼?」
「我估計……要有什麼動作了,鄭潮表現很反常,好像很緊張。」滑鼠讀著,餘罪轉身的一剎那,他回頭正看到了林宇婧,不自然地避開那眼光,結束道:「就這麼多,走得很倉促。」
「行啊,這小子也嗅到點味道了。」
杜立才笑著道,安排上任務了:「武為,你和方遠一組,守在萬頃沙鎮入口……高遠,你和我一組,我們到濱海公路,這個三岔口守著,支援隊伍已經到了廣州。宇婧、德標,你們兩個守家裡,把這個節點的異動隨時告訴我們……其他兩個組屬於機動,盯貨不盯人……只要『包袱』確認貨在,我們先把這邊拿下……然後再解決莊家……」
這是個卡源斷流的方法,只要抓住源頭和渠道,下面的不愁攻不破,而且只要咬住貨源,很容易順藤查到下家。說起來這個計劃也出得有點急了,可是沒辦法,時間不等人,再沒有任何收穫,就許平秋也無法向省廳交差了。
踢里趿拉人去樓空,滑鼠頭一仰躺沙發上了,林宇婧起身踢了他一腳叱道:「喂,剛走你就偷懶啊?盯著去。」
「人都走了,還盯什麼呀?」滑鼠懶洋洋地不動彈。
林宇婧倒是沒有逼他,自己坐到了監視位置,觀察著那個已經安靜的新華電子廠。確實安靜了,大戰前的安靜,她沒有想到會進展得這麼快,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可她又說不上來。疑惑間,她問著滑鼠道:「德標,你覺得這次咱們能不能抓到貨?」
「你問我,我問誰去?」滑鼠躺著未動,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懶散德性,補充著道:「不過,我就覺得不能這麼容易吧?」
「對,我也覺得似乎有點太容易了,查了幾個月,難道他們這麼不堪?」林宇婧疑惑地道,找到讓她心神不寧的源頭了。雖然放進去一個棋子,可這個棋子仍然在最底層,得到的這支離破碎的信息,根本無從驗證。
「不對,我不是說任務容易,我是說,這麼容易就讓他功立了、待遇上來了,艷遇也有了,靠,回來還不知道把他小子得瑟成什麼樣子呢。」滑鼠道,酸溜溜的口氣,林宇婧回頭看時,明白,這哥們是對餘罪極度地羨慕嫉妒恨了。
她沒有異議,笑了笑又盯到了監視鏡上,不過輕聲細語地問著滑鼠:「德標,反正等的時間長著呢,說說你們警校的事。」
「有什麼說的,除了打架就是打牌,沒意思。」滑鼠百無聊賴地道。
「那餘罪呢,說說他的事。」林宇婧問。
這個口氣,很平淡,不過像誘供;很隨意,不過更像故意。滑鼠上心了,沒音了,半晌林宇婧回頭看了眼,奇怪地問著:「怎麼了?」
「大胸姐……嗨,嗨,別生氣,那傢伙非禮你,我誰也沒說,我是非常同情以及憤慨,我建議你呀,等這小子回來,你好好揍他一頓,什麼你們特警的鎖喉爪、踹心腳、大背摔,干他個七葷八素,最好生活不能自理……」滑鼠興奮地道,揮拳、切掌、掐人,動作著實利索。
林宇婧聽得滑鼠這麼惡毒,更不解了,她也是直爽性子,奇怪地問著:「那是為了掩護,再說被非禮的是我,你著什麼急?」
「可不,我生氣吶。」滑鼠痛不欲生地說著,騰地起身了,幾乎怒髮衝冠地道:「我天天和你在一塊,也就想想,誰知道我想的事,全被他幹了……靠,我恨不得親手揍他一頓,就怕打不過他。」
林宇婧先笑後愣,旋即明白了,臉紅了,生氣了,發飆了。
接著嗷嗷地痛吟傳出來了,滑鼠哥又被踹出房間了……
……
「包袱」的運送是數月來專案小組最成功的一個試探了,從傅國生到焦濤,從焦濤又到莫四海、鄭潮。這一點最起碼能直觀地反映出,傅國生與地下走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只要有這種渠道,別說化整為零的麻醉藥品,就是汽車、槍枝那種大宗物件,這幫走私的也有辦法給你運進來。
廣州市,長陽路煤炭大廈,許平秋背著手對著高倍數地圖,在地圖上小心翼翼地畫了三條線,這是大致的追蹤方向,兩個碼頭,確定;第一個箭頭是圓的,不確定,因為那裡有幾百公里的海岸線,就把全部警力拉上去也封鎖不住神出鬼沒的小舢板。那是一個走私者、蛇頭、偷渡者雲集的地方,即便是大宗麻醉藥品非法入境,放在這種環境中,比大海里撈針,沙子裡淘金容易不了多少。
「那個司機開口了?」許平秋突然間回頭問著。
「開口了,他是王白手下,王白這個人的檔案很好查,被廣東公安打擊過多次,傷害、組織黑社會、拐賣婦女,一直就在市區火車站一帶混,人稱疤鼠,道上的名人。司機在去年十月份被他招募,跑過五趟貨,每次三千到一萬不等,最後一次遣散費給了三萬,打發回了老家,不過他不知道拉的什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