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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破案永遠趕不上作案的速度,這個問題無解,除非有足夠影響力讓省市一級高度重視。可現在看來,明顯還缺乏全省範圍內類似案件併案的可能,當然,苗頭是有的。邵萬戈指著嫌疑人關係樹問著馬秋林道:「馬老,今天出了個怪事啊,翼城牛頭宴的經理秦海軍,和羊頭崖鄉落網嫌疑人牛見山,同時指認的老七,居然不是同一個人。可奇怪的是,雙方居然有瓜葛,是通過另一個嫌疑人反映出來的。」
「證據太少,現在我可不敢妄下定論。」馬秋林道,一貫很謹慎。
「可沒定論,沒有併案切實的證據,恐怕我們得不到更多的警力支持啊。如果是一地一隅的小案,那就顯得我們二隊手伸得有點長了。」邵萬戈道,他仍然在擔心,擔心這些僅僅是些小土賊,如果那樣的話二隊還傾力介入,就要出笑話了。
「再等等吧,現在所知的太少了,案子也需要時間來發酵。」馬秋林有點按捺不住,安慰著自己道。
中午飯兩人就在會議室吃的,吃得沒有說得多,揭開了案子的冰山一角,蹊蹺的是,並沒有越來越清楚的感覺,反而覺得越來越模糊了……
……
模糊還好一點,亂就不好了。
翼城市派出所撒出的民警,感覺到這種不尋常的問題了。
西關莊牛頭宴老闆,看著幾張嫌疑人照片,出於對「中毒」事件的恐懼,指著一張道:「就他,就他……他給我們送過牛,可沒出過問題呀?」
「老七?對,他就叫老七。」
老闆說對了,民警發現不對了,指認的老七是楊早勝,前一日開獵豹被交通監控拍下的,和上一家指認的,不是同一人。
東林巷屠宰場的,拿著陳拉明的照片很確定地說著:「這不就老七嗎?牛販子,大家認識,挺夠意思的,貨好,價格便宜,零點一般都不要,比國營牧場那些王八蛋要強多了……哎不對呀?老七的牛怎麼可能出問題?我們都打了好幾年交道了……」
在翼城,牛頭宴和屠宰場的經營業主大部分都是跨行同時經營,一方面便於掌握新鮮食材,一方面降低經營成本。問來問去,鎖定的這四位嫌疑人,居然在當地都是小有名氣的牛販子,別說經營者,就屠宰場那些操刀的夥計也有一大半認識。
對了,都排行第七。不叫老七,就叫小七,還有夥計親切地稱七哥呢。
「什麼?都叫老七?」解冰一聽幾位民警匯報,頭嗡的一聲大了。他皺著眉頭翻看著記錄,一下子思維全部被打亂了,本來排查的目的更加確認,可不料適得其反了。
他現在差不多揣摩清楚了,「老七」這是個名人,和名牌商標一樣,凡販牛的,都喜歡打著他的旗號。
午飯沒顧上吃,他電話詢問著另一個派出所的進展,趙昂川在那裡負責,不料情況更糟,除了手裡這四個老七,還有人提供了更翔實的體貌特徵描述,長鬍子、馬臉、花白頭髮、大眼像鬥雞……得了,鄭忠亮一旁聽著潑涼水道:
「解組長,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問問這體貌特徵是老七還是賓拉登?」
不用說,民警肯定被涮了。
……
相比於亂成了一團的糟的翼城,百公里之處的曲沃賓館就安生多了。餘罪關著門,休息了一上午,午飯一塊吃了,又繼續關門休息去了。李逸風精神頭頗好,那正好,被餘罪派去看兩位滯留的知情人了。午後的時分,李呆和李拴羊也休息好了,精神頭上來了,圍著李逸風,就坐在房間門口,捎帶看著門,打著手機遊戲。
「吁吁吁……逸風……來。」餘罪的房間門開了,他勾著手指,叫人。李逸風把手機遞給李呆,鑽進餘罪的房間了,哦喲,一股煙味。餘罪可不顧他的感覺,拽著人,附耳說了幾句,又把李逸風的手機給要回來了。
「啊?把他們倆放一塊?那不串供嗎?」李逸風一聽餘罪的教唆,嚇了一跳。要把秦海軍和於向陽關到一個房間裡,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李逸風這個起碼的警務常識還是知道的。
「嘖,聽我的……反正人家還不是嫌疑人,串什麼供?要是重點嫌疑人,能交給咱們看守?」餘罪道。
李逸風有點不悅,餘罪又拽著他,附耳教著什麼。李逸風聽得慢慢興趣上來了,抿了抿嘴,看了看餘罪,又像往常一樣點頭了。
不一會兒,這貨果真把耷拉腦袋的於向陽叫出來,給關到秦海軍的房間裡了,乍乍乎乎罵了兩句,繼續開始玩遊戲了。不過此時心不焉了,邊玩邊跟李可和李拴羊耳語著什麼。
肯定沒好事,幾個人賊相一臉,極度類似在村里商量偷誰家狗下鍋那種表情。
時間緊迫,餘罪看著表,十分鐘準時出門,登場。只見得所長一身警服,出門時整整警容警紀,邁著步子,走到門前,還沒開口,李逸風小聲說著:「所長,衣服有點大了,你臉上抹的什麼,這麼黑?」
吧唧,餘罪給了他一巴掌小聲斥著:「吳光宇房間的,能不大嗎?就這一身……別吭聲。他昨晚見過我,要認出來就前功盡棄了。」
三人一應聲,餘罪加大了聲,虎聲虎氣問著:「嫌疑人呢?」
「報告邵隊長,都在屋裡。」李逸風故意大聲喊著,推開了門。那倆人訝異地看著,一位正裝警服的警察,威風凜凜在站在門口,回頭訓著看守道:「幹什麼吃喝的,看守期間玩遊戲……一邊守著,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