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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玫樂了,可不知道有什麼樂的。
……
送酒的此時已經返程了,巴勇和苟盛陽可沒有想到,隊長會叫上他們來這麼一個任務,不過當看到冰天雪地還在執勤的兄弟時,兩人確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所過檢查口子,一瓶子劣酒能換一句謝謝加一個疲憊的笑容。
那滋味,五味雜陳,說不清啊。
「隊長,您給執勤的兄弟們遞酒,這是明目張胆的違反紀律,而且還打著指揮部的名義,我怎麼覺得您不是找兇手來了。」巴勇小心翼翼地道。
苟盛陽接茬道:「好像是找刺激。」
「不說是指揮部的,他們不敢喝啊……在現在這環境當警察就夠可憐了,當刑警就更可憐,一個命令就杵在冰天雪地里,就這節氣,熱飯肯定沒一口,熱水也甭想喝上……用不了一天,就得拖垮一半隊伍。」餘罪道,放慢了車速,大燈開著,仍然是看不到多遠,會車時車速幾乎降到了五邁,會過車仍然是一輛公安標識的警車,從倒視鏡里很多消失在身後的雪幕中。
「啥都不說了,這個年初一過得有意義,比打麻將刺激多了。」巴勇有點感動了。
「確實有,本來想躲家裡避個清靜,可一看咱們兄弟們遭罪這樣,我都想抓兇手了……就是他媽水平不到啊。」苟盛陽道,有點力不從心。
「這不是一個人能辦了的事,我也想插把手,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入手……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我想到現場看看……你們呢?要不車給你們,自己回去?」餘罪道。
「我也去。」巴勇的思想境界提高了。
「我當然也去,回家要被逼著交公糧,比去現場可累多了。」苟盛陽道,明顯思想認識提高了嘛,還愣把自己境界說那麼低俗。
一車賤笑,緩緩地向修武鎮武林村駛來。
案發的第一天,全市投入的警力準確數字是七百二十名,包括刑警、特警、武警幾個警種的聯合隊伍,當天全部沒有換人,又在當夜緊急徵調,從各刑警隊、分局抽調了五百名警力連夜奔赴各個排查隊伍,這張覆蓋的大網越來越細,貌似普通的滅門案兇手,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上千的警力搜捕了整二十四小時,仍然一無所獲。
也在當夜,史清淮帶著兩名支援組人員進駐了省測繪局,衛星覆蓋協調通了,同一時間,由省廳協調地震局搜救隊的人員載著兩大車設備,到了武林村。
也許沒有人能理解當警察的苦衷,可所有人都從如臨大敵的隊伍中感受了他們的決心。
對於製造滅門血案的兇手,只有一個處理方式:
抓到他,不惜一切代價!
第29章 沉默是金
夜幕漸漸地降臨了,紛揚了一天的雪花仿佛也累了,不再下了,漆黑的夜色里,沒有星月的輝光,就連大山的輪廓也看不到,身處其間的人仿佛置身於一個混沌的世界,迷茫而焦慮。
耙齒溝一隊警力剛從村里出來,地處山峪口子,距離修武鎮二十公里,是排查的重點區域,可在這兒查了一天守了一天,連只兔子也沒瞧見,大過年的,全副武裝的警察還真不招人待見,就在村治保家裡討了點熱水,飯都沒好意思吃。
「他媽的,這能藏在哪兒呢?」熊劍飛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山嘴子,進村僅容一車寬的路,這麼大雪,不可能爬上山呀?
「縱橫幾十公里,咱們這點警力杯水車薪吶。」帶隊的趙昂川道,招手示意著:「同志們,打起精神來,現在回家吃飯……留兩個人守著,誰留下?」
「我留下吧,你們給我帶點吃的就成了。」熊劍飛道,叫了一名隊員和他一起。這當會疲憊交加,都是機械的,等到了村口子,熊劍飛敲了敲車窗,吼了聲爬在方向盤上睡覺的吳光宇,罵了句,招呼著檢查武器,上車。
「我就說了,沒用,他敢鑽這麼大村里?」吳光宇牢騷道。
「也有道理,前些年撤鄉並鎮廢棄的自然村是不是應該查查?而且這麼冷的天啊,就這麼挨著?」熊劍飛拍著額頭想著。
這話可把吳光宇嚇了一跳,直道著:「熊哥,走到這兒已經是極限了啊,也就咱們不要命敢跑這種路,你見路上有車有人嗎?」
「滾……趕緊回去吃去吧。」熊劍飛罵了句。
人擠人塞了一車,留下的兩人就在山隘口子不遠,把取暖的火燒大了點,火堆旁邊架起了夜視鏡,烤著火,輪流觀測著寂無人聲的雪野。
二十時左右,分組的重案隊陸續撤回,最後一組是距離修武鎮三十四點五公里的廟底鄉鴨鵲梁村,這是個中心組,十八人組合隊伍,分赴一鄉十四村,帶回來的全部是失望,很多村除了串門走親戚的,根本就沒見過外人,別說嫌疑人了。
車至中途,過國道檢查站的時候,守站的刑警給兩輛車裡都塞了樣東西,咦喲,北方燒,早冷累了一天的刑警如獲至寶,邊開口邊謝謝,話音落時酒已經灌肚子裡了。
滋吧一吧唧嘴,遞給下位,咕嘟一灌,就不善飲酒的也喜歡這種火辣辣的刺激了,解冰皺皺眉頭,看著后座愜意灌酒的刑警,卻是不好意思說什麼,喃喃地道了句:「專案組想得真周到啊,酒都配上了。」
「這玩意可比槍管用……天天在市區,從來沒想到鄉下的天氣這麼冷。」
「山風大,融雪的時候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