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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隊,是不是我們的方向有誤?」有位技偵揉著眼睛,懷疑地道。
「要不就是嫌疑人不在直系親屬里?」另一位發問著。
都看向隊長,袁亮也有點懵了,現在開始嚴重懷疑前期的估計太過樂觀了,他擺擺手道:「查到今天天黑,一定把所有情況捋清楚。」
說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呆在這兒了,踱出了室外,下了樓,敲響了給餘罪一撥鄉警的臨時辦公室門,一進門,饒是他也抽菸,還是被煙味嗆了一下,趕緊地大開著門。
李逸風不在,估計這傢伙回家了,兩位鄉警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只有餘罪一人,腳搭在桌上,頭仰著看著天花板發呆,嘴裡的煙已經快燃盡了,菸灰直愣愣地豎了好長一截,他一起身,菸灰驀地掉了,他渾然不覺,看了看袁亮,又開始發呆了。
「別催啊,再催我快瘋了。」餘罪提前打著預防針,早上才從外地趕回來。
「我懶得催你,不過顧局在催我,需要告訴他,此路不通嗎?」袁亮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刺激到餘罪越來越脆弱和易怒的神經。
「再等等,再等等……肯定是我們疏忽了什麼地方。」餘罪自言自語道著。
「不可能有疏忽呀,就這麼幾個人,重點懷疑的都查了,剩下的都和李惠蘭年紀差不多,網際網路、智慧型手機都沒玩過,還可能有什麼渠道?總不至於現在還蠢到書信來往吧,要那樣的話早偵破了。」袁亮拉著椅子,坐下來了。問題大了,就李惠蘭和武向前的通訊工具都沒放過,這兩位老人,每月電話費也就十塊錢,好查得很。
餘罪咳了聲,坐正了,嚴肅地看了袁亮一眼,面對面,抽了張紙,拿起筆,和袁亮說著:「好,咱們再從頭捋一遍,什麼地方漏了,你提醒我。」
「好。」袁亮道,反正也沒新線索出來。
「第一,案發時他不足十八歲,當時我第一感覺就判斷,在殺了人那種極度的恐懼中,他會慌不擇路。但他沒有,所以我覺得有人應該在那時候拉了他一把。」
「這個沒錯,查到劉繼祖,查得很漂亮。」
「對,劉繼祖落網,更證實了,他家裡知道了他的情況,否則發生那種案子,兒子下落不明,當父母的只會遷怒於一塊出去玩的小夥伴,而不會像後來那樣,還在劉繼祖最需要的時候,借給他三萬塊錢。你同意這個判斷嗎?」
「同意。」
「那樣也就是說,在案發後到劉繼祖開店之前,九年吧,這九年間,他們雙方已經聯繫上了,借錢,是個謝意。」
「沒錯,應該如此。」
「這個縣城很小,他不敢露面,更不敢回來……而且我們前些年對他家的監視一直沒有放棄,也就是說,雙方發生直接聯繫的可能性不大,你同意嗎?」
「同意。」
「那這樣的話,這個知情人,或者說這個媒介是存在的,否則信息不會互傳,否則這老兩口的積蓄,不可能不翼而飛。因為涉及到錢,所以我更傾向,這應該是一個人,一個能同時和武小磊聯繫上,而且能把消息安全傳給李惠蘭夫婦的人,你同意嗎?」
「同意。」
「邏輯都是正確的,就是不知道嫌疑人是誰吶!」
「噗……」
餘罪最後一句白痴話,把袁亮逗樂了,他笑著道:「我服了你了,知道嫌疑人是誰,還有這麼忙活嗎?」
「我是實在想不出我漏了什麼?」餘罪道著,把畫得亂七八糟的紙張,一揉一撕,和袁亮商量著:「袁隊啊,這種情況我經歷過好幾次了,當所有的疑點都排查過後,你突然間發現了一個遺漏……巧了,你遺漏的唯一那個,恰恰就是答案,我實在想不出,還遺漏了什麼?」
「你把我也難住了啊,這個案子可是全部按你的思路來的,坦白說,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辦案的。」袁亮笑著道。
「那是我汲取了以前所有辦案失敗的教訓,徹頭徹尾把方式換了。」餘罪道,一句肯定,又開始迷茫著,點著滑鼠,打開電腦,狐疑地道:「我覺得這個知情人只要在,無論如何應該出現在咱們幾處監控的畫面中,或者在聯繫方式里,哪怕試著給李惠蘭兩口子手機上打個電話也可以呀?居然沒有。難道不是直系親屬里的人?」
「你要擴展到街坊鄰居里,那咱們全局的警力可都不夠啊。」袁亮哭笑不得地應著,生怕餘罪犯神經病。
「那樣行不通,以最小最簡單的方式查到答案才是正途,高手的做法都是四兩撥千斤……唉,馬老在就好了,那老傢伙看問題的角度真刁鑽,嘖嘖嘖……看一遍啊,袁隊……這是李惠蘭的直系親屬,我本來懷疑宋鋼,可看樣子不是,這一面是武向前的親戚,梁爽這個人好像有點嫌疑,暫時不能排除,但沒法查下去,缺乏直接證據啊……」
餘罪拉著一大屏幕的人頭像,這就是一個多月來的調查結果,可面對著結果,依然是一頭霧水。
兩人正討論著,樓下有人喊了:所長、所長……風少問中午一塊去吃飯,去不去?
「滾蛋,不去!」餘罪聽著是李呆,這三個吃貨現在讓他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已經罵習慣了,罵都不頂用,不一會兒李呆探頭探腦又鑽上來了,在門口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問著:「所長,袁隊,風少他老爸要請您去他家吃飯,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