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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啊。把滑鼠勾引到這兒容易,可要麻倒就不容易了,這是個高手啊。」餘罪若有所思地道。
「找找滑鼠,問問他不就得了?」駱家龍道。
「你覺得滑鼠會告訴你,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他赤身裸體躺在這兒,昏迷幾個小時?」餘罪問。
哦,也對,肖夢琪瞬間敬佩得無以復加,還是餘罪了解他們,這種事恐怕打死也不會說的,否則就不會從醫院溜走了,真要捅出來,那得先查查這個警察的問題了。要和個女人開房出了這事,那不是向組織交待不了的問題,跟老婆交待不清會更嚴重的。
「那怎麼辦,這貨肯定躲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怎麼一下子就成這樣了。」駱家龍慨嘆道。
「我們想得太多了,也許就是個普通劫財案件,有針對性地對這種出現在私人宴會上的土豪下手,咱們協辦的案子有這類沒頭沒尾的案子,不是報案的撤銷、就是報案人回頭都否認,可能是破財事小,名節事大的原因吧。」餘罪道。
對了,駱家龍一拍腦門,摸著智能機,檢索著整理好的檔案,有數起沒頭沒尾的案子,亮到肖夢琪眼前,此時看來,與滑鼠的遭遇何其相似也。
「可是……是怎麼做到的?」董韶軍納悶了,能迷倒滑鼠那個奸似鬼的貨,難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就像你讓牛骨頭變黑一樣,可能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法門。」餘罪笑著道,像是想通了,他提示著:「往簡單處想,滑鼠的性取向正常,他肯定不會和男人回這個房間,對吧?既然不是男人,那十成十是個女人,我說不來他們是誰勾搭上誰的,不過肯定勾搭上了……那麼勾搭上之後,來這裡,第一件事,是幹什麼?」
「脫光,洗白白?呵呵。」董韶軍一下子笑了。
眾人皆笑,然後餘罪道:「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這傢伙連短褲都沒給剩下的原因了,其實是他自己脫的。脫光肯定就出事了,那問題,就在這兒。」
餘罪指著衛生間,很確定地道,一說這個周文涓難為地道:「確實沒有,就這麼大。」
「條件,不一樣,當時這兒可不是這麼幹淨、溫度這麼低……」餘罪笑著道。
吧唧,董韶軍直拍額頭,後悔不迭地道:「我明白了,痕跡應該在上面,不在地下。」
「好吧,儘快給我個結果……今天我不回分局了,我辦點事去,你們倆,趕緊找找漢奸,滑鼠不用找,肯定和獸醫鑽一塊了。」餘罪起身,安排了幾句,自顧自地出去了。
這時候很多人還瞠然著,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追著董韶軍問著,董韶軍指指衛生間的天花板道:「房間裡沒有、地下沒有,如果滑鼠是內服的,恐怕中毒沒有這麼淺,那就應該是吸入的……但又不可能是暴力協迫的,所以,應該無意中招的,而且是在脫了衣服,走進衛生間之後……」
眾人瞠然,俱是問著:「然後呢?」
「熱水一開,滿間瀰漫的都是水蒸汽,這時候只要用雙氫埃托啡一類的致昏迷類粉劑,讓它揮發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那麼進來的人,會很快昏迷,只要水龍頭開著,即便地面的水漬里有殘留,也會會悉數沖刷走……但是……」
然後,眾人眼光隨著董韶軍的手一指,他道著:「她不可能處理掉被水蒸汽帶走,冷凝在天花板上的殘留,所以,假如真是揮發類的麻醉藥物,頂上應該留下痕跡,也是唯一的痕跡……上,小武,拆下幾塊天花板來,化驗分析。」
哦,這是一個極度簡單的常識問題而已,肖夢琪和駱家龍相視訕然,都不好意思再追問了。
很快,拆下了兩塊天花板,用房間熱水器簡單加熱水,沖刷,再以PH值測試,一大堆眼花繚亂的隨身儀器在幾個人手裡穿花似的運用著,很快,一管子試劑提取出來了。
很快,檢測結果出來了:儘管尚無法確定成分,不過已經肯定有含量,PH試紙在顯微鏡顯示不正常猩紅顏色。
沒錯,揮發類麻醉劑,就在水蒸汽中,冷凝在天花板上有微量殘留。
這個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把肖夢琪都聽愣了。
方式這麼拽,目標選得也太差了吧,怎麼會對滑鼠下手呢?
……
滑鼠的事好理解,這傢伙好吃懶做,精蟲上腦,貪小便宜……反正凡能想像到的缺點他身上都有,所以也不用擔心他還能有羞愧以至無地自容的事,頂多是怕老婆知道,謅了個瞎話藏起來了。
可汪慎修就不一樣了,餘罪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都沒有回憶起來,可能出了什麼事,讓一貫於低調,很少與人一爭長短的風騷兄受傷了。而且這傷受得很蹊蹺,當年同學的一幫子現在大部分都在刑警上,真要解決點私事,幾個電話就能招一批助拳的,真要玩橫的,刑警怎麼可能吃虧呀?
百思不得其解,餘罪連撥著電話找了幾個同學的去處,都沒有看到汪慎修,連他的手機也關機了,餘罪本待去找找,後來再想,乾脆放下了。
真的,不要期待朋友間能達到親密無間的關係,過度的關心只會招致反感,畢竟每個人都有不願示人的秘密,如果他想躲起來,那肯定有躲起來的理由,而且肯定是不願意讓別人窺探的隱私。
這就是成長啊,在緬懷已經逝去的單純和直爽時,只會越多的感覺到成長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