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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搡了一把、摸了摸腦袋、揪了揪領子,一如教官訓學員一樣,這才是正常的表象,看著媳婦笑吟吟地起身進了衛生間,餘罪長嘆一口憋著的氣,一仰又躺到的沙發,情調倒是懂,就是木有激情吶,公糧可比公務還要累。
在衛生間裡,調好熱水器的林宇婧,悄悄地伸頭出來看看老公的樣子,又縮身回去,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又一遍看著自己今天的裝扮。
很靚,粉底掩住了頰上的暗色,唇膏增添了幾分亮色,她其實刻意地對著自己婚妝的那副照片打扮得,因為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結婚紀念日。
日子過得並不是十分順心,工資都不高,房貸還要很多年才能還清,兩人又要強,都不願意朝家裡伸手,她默默地回味著兩年的婚後生活,這暴脾氣把家裡碗摔了幾茬,有時候吵急了一打起來,會下意識地用上特警的訓練技能,每每敗北的餘罪總是和被抓捕的嫌疑人一樣,鼻青臉腫。而每一回,又是他在曲意地來覥著臉道歉,再把她哄高興。
婚姻能改變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林宇婧想著兩人曲曲折折的婚姻,想著相聚無多的時日,想著他每月還完貸只剩幾百塊的羞澀囊中,總有著一種深深的歉意縈繞在心頭,當然還伴著一絲甜甜的幸福味道。
於是在這個結婚紀念日,她刻意穿上新娘的盛裝,想重溫那種幸福的感覺……是什麼?是熱情激吻?是顛夙倒鳳?她臉色慢慢地潮紅一片,拉開門,大聲嚷著:「嗨,起來洗澡……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你是不是都忘了……」
她走到沙發邊上時才看到真相,不是忘了,而是已經睡著了,一瞬間她脾氣又上來了,踢了兩腳喊著餘罪去洗澡,餘罪翻著身嘟囔地說著:「去去,不洗了,困死了,我睡會……你去床上睡吧,我就在沙發上睡……」
翻了個身,仰爬著又睡下了,哎喲,林宇婧頓覺仿佛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了下去,她忿忿地甩掉了高跟鞋,忿忿地脫掉的新裙,忿忿地拿起準備的禮物,嘭聲扔進垃圾桶里了,然後枯坐在小小的陽台前,看著睡得死沉的丈夫,莫名地生著一股子悶氣。
這個紀念日,只剩下林宇婧對著兩人那幅親密的婚紗照,一遍又一遍緬懷著曾經的激情。
婚姻也許就是這樣真實,他清醒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而當你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卻睡著了……
第16章 出馬老將
餘罪被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驚醒,睜開眼時,已經是天光大亮了,這一覺睡得真沉,沉得他睜開眼還覺得迷糊,以為自己睡在警車上。
是電話,是電話鈴聲,一骨碌起來,起身才發現自己在床上,一下子都沒清醒過來為啥就自己一個人,不見媳婦。電話在客廳里,他光著身子奔出臥室,接了起來,一看是熊劍飛打來的,接住就嚷著尼馬這大清早的幹嘛呢。
幹嘛呢?熊劍飛那邊可是急毛了,給了餘罪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卞雙林不見了。
「啊?這可是通過市局爭取到的一個假釋服刑人員,要是脫逃,你狗日的等著扒你警服吧。」餘罪一下子上火了。
「扒不扒隨後再說,你趕快來啊,這可咋整。」熊劍飛哀求著,直說自己沒治了,趕緊地組織人找去。
放下電話,餘罪急匆匆要出門,可一裝手機,吧唧摔地上了,哎喲,把他給氣得呀,自己還光著呢,差點就奔出門去了,撿起手機,還好,磕了下,屏沒壞,趕緊地奔回臥室。咦?又給氣著了,昨晚衣服褲子脫哪去了。他心急地亂翻床鋪,刨了一堆,刨不著開罵時才發現枕上翻了個紙條子,是老婆的筆跡:
衣服晾在衣架上、早飯在爐邊、我回娘家了,自己過節吧啊。
嗯?什麼情況?
餘罪愣了下,奔出來從衣服上的放下衣服穿好,邊穿邊洗漱,出來奔廚房,電飯鍋里燜著早飯,香噴噴的八寶粥,旁邊還擱著饅頭鹹菜,這一下子讓餘罪有點胃酸,想起來了,昨晚回來的時候老婆穿得花里胡哨的問他好不好看,然後……然後沒交公糧,就去見周公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呢?這是怎麼了?
餘罪看著飯食,胃口皆無,兩人除了吵吵鬧鬧,好臉色的時候不多,而且都是吃慣單位的食堂了,還真不怎麼做飯,猝然地對自己這麼好,餘罪倒有點不適應了,他開動著刑偵的腦袋閃過無數種可能?
壞了!他很快捋清楚了,昨天是結婚紀念日,怪不得老婆打扮得那麼漂亮,哎喲喂,這把人家心給傷了,又尼馬跑回娘家去了。
他想了想,把飯端出來晾著,然後乾脆進衛生間沖了個澡,颳了刮鬍子,清清爽爽地出來,慢條斯理地吃上早飯了,難得媳婦親自做一回,天大的事也擋不住咱們享受幸福的權力。儘管這粥熬得並不怎麼好喝。
電話催了三四趟,最後急火了等不著餘罪,熊劍飛幾人駕著警車直接找來了,停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才見餘罪慢悠悠地出樓門了。
「人都跑了,你咋一點不急呢?」熊劍飛苦著臉問。
「完了,老子要被你害死了,這要追究尼馬責任,我這指導員可經不起捋啊。」滑鼠有點心虛,看餘罪整整潔潔地出來了,還不忘損一句:「喲?精神頭這麼好啊,昨晚表現良好,受到老婆嘉獎了?」
「淨扯尼馬沒用的。」熊劍飛斥了句。餘罪卻像偷著樂一樣,笑眯眯坐到了后座上,一撥拉手:「開車,講講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