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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溫小賊,哪裡走,留下頭來!」
一見李溫要逃,李賀如何肯依,也沒去理會那些四散逃了開去的潰兵,率部急若流星般地向李溫追了過去。
「我投降了,投降了!」
李溫雖是先逃,可胯下的戰馬卻難敵河西軍所擁有的阿拉伯戰馬之神駿,加之心慌意亂,又有潰兵擋道,逃不多遠,便聽身後馬蹄聲暴起,自知難以躲過河西軍的追殺,同時自問不是李賀的對手,也就顧不得甚顏面不顏面的了,雙手一舉,惶急無比地高呼了起來。
「廢物!」
李賀馬快,只一個衝刺便已追上了李溫,正準備給其來個斷頭一刀,卻沒想到李溫如此不經事,連戰都未戰便投降了,心中憋著的一股子氣愣是沒處發去,惱火萬分地罵了一嗓子之後,一伸手,一把將李溫提溜了起來,又重重地往地上一丟,喝令手下親衛上前,將李溫捆成了只粽子。
李溫這麼一被擒,其手下將士本就沒有絲毫的鬥志而言,一見河西鐵騎如奔雷般地殺到,全都亂紛紛地跪倒在了地上,三萬將士就這麼乖乖地全都成了俘虜,再算上張楚的臨陣投誠,原本只剩下十萬出頭的越王大軍就只有大營里的四萬餘殘兵還在河西軍的炮火攻擊下龜縮著,戰事至此,可以說已基本成了定局。
「各炮位準備,延伸射擊,急速射!」
河西軍的炮兵團幾輪射擊下來,早已將越王軍營地外圍徹底清洗了個遍,柵欄、鹿角乃是箭塔等防禦工事早已蕩然無存,原本還勉強發射反擊幾下的弩車與投石機陣地更是成了焦土一片,此際的越王軍大營就算是被脫下了最後遮羞布的少女,就只能眼巴巴地等著河西軍給其致命的一擊了,再無絲毫的反抗能力,然則蘇慶聲卻兀自不肯干休,揮舞著手中的小紅旗,一迭聲地下達著射擊令,又是數輪炮擊下來,整個越王軍大營已是完全亂了套,兵找不到官,官找不著兵,所有人等就有若無頭蒼蠅般在營中跑來跑去,試圖找一個不被炮火所覆蓋的安全之場所。
「陛下,末將請命出擊,懇請陛下恩准!」
眼瞅著昔日同僚們殺得如此暢快,唯恐趕不上趟的張明武再次憋不住了,面紅耳赤地湊到李顯身旁,苦著臉懇求道。
「嗯,去罷,走北面,給朕將李貞那老賊生擒了來!」
張明武跟隨了李顯多年,一直就在親衛隊中任職,屬忠心耿耿之輩,其本身的能力又強,李顯自是有意重用於其,自不會不給其表現一下的機會,略一沉吟之後,便即同意了張明武的出擊之請求。
「諾,末將遵旨!」
千等萬等,終於等到了出擊之機會,張明武可是興奮壞了,緊趕著應答了一聲,連蹦帶跳地衝下了城門樓,翻身上了馬背,一揚橫刀,高呼了一嗓子:「打開城門!」
「咯吱吱……」
張明武命令一下,自有守城的官兵衝上前去,取下了數根粗大的門閂,呼喝著將厚實的城門推了開來。
「跟我來,出擊,出擊!」
城門方才一開,張明武已是急不可耐地一踢胯下的戰馬,領著一千五百整裝待發的東宮衛率軍官兵躍馬衝出了城門洞,高速沿著切線,向越王軍大營的北面狂沖了過去。
「傳令:右翼騎軍出擊,橫掃賊軍,前軍步軍方陣向前推進!」
張明武所部一動,便是總攻之信號,林成斌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除了他自率的中軍未動之外,將前、右兩軍盡皆派了出去。
「出擊!」
中軍處號角聲一起,右翼王秉所部率先發動了衝刺,一萬鐵騎有若奔雷般從右邊殺進了越王軍大營之中,隨即,前軍處戰鼓隆隆作響中,排成四個方陣的陸軍第一師也越過炮兵陣地向前壓進,一邊走,一邊嫻熟無比地排槍射擊著,將膽敢衝上來堵截的越王軍官兵盡皆掃倒在地。
隨著兩部河西軍的攻擊開始,越王軍徹底崩潰了,無數的官兵就地跪倒,高舉雙手,老老實實地當了俘虜,眼瞅著大勢已去,李貞率著百餘名親衛丟下了亂軍,從北面逃出了大營,一路向洛河狂奔而去,打算過河繞道逃回唐州,這等願望雖好,可惜早已包抄到位的張明武卻是不肯遂了他的意,只一個衝鋒嗎,便已打垮了越王軍最後的抵抗,至於李貞本人麼,也沒能逃出生天,被張明武生擒當場,至此,一場規模浩大的叛亂已是就此告了個終了!
勝利了,終於是勝利了!
李顯沒再多關注城下的混亂戰場,而是仰起了頭來,眯縫著雙眼,看著已爬到了三竿高的朝日,心中激情蕩漾不已,不容易啊,近二十年的苦心經營,今日終於是達成了心愿,儘管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無論政體還是軍制都有著不少亟需變革之處,還有著大食須滅,草原諸部族也須得重新規劃,諸般事宜林林種種,不可謂少,然則有著足夠的權柄在手,李顯相信那些都不算難事,冬天已過,接下來就該是春天了,而春天總是最美的時節,不是麼?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