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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小子外放了一把,演戲的功夫都見漲了麼!李顯心中暗笑不已,可臉上卻是一副漠然的樣子,搖了搖手道:「罷了,打就打了,留下一口氣便好,去罷,管好爾的兵,孤還有話要問這廝。」
「諾!」
凌重爽也爽夠了,這一聽李顯如此說法,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應了諾,跑到自家隊伍前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將那些被俘的官兵全都捆將起來,押在了陣中。
「起來,在孤面前裝死麼?信不信孤便一刀活劈了爾!」
李顯沒去理會凌重的雜事,而是緩步踱到了趙昭的身前,毫不客氣地用腳尖一踢趙昭的人中,寒著聲,冰冷無比地哼了一聲道。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末將願為殿下做牛做馬,還請殿下饒了末將一命罷,您大人有大量,末將……」
感受到李顯身上那不加掩飾的殺氣,趙昭不敢再裝死了,一咕嚕翻身而起,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地哀求著。
「說罷,何人給爾的密令,又是何人指使爾作出如此下賤勾當的,說!」
李顯寒著臉,任由趙昭哀嚎個夠,待得其喊累了,這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來。
「小的說了,小的說了便是,還請殿下能饒了小的這回,小的再也不敢冒犯殿下虎威了,小的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還請殿下莫要跟小的一般見識,小的……」
趙昭哀求個不停,可就是不肯說出實情,很顯然是存了跟李顯討價還價的心思。
「不說是麼?好樣的,當真以為孤好說話麼?」
李顯早就知曉這道密令來自武后,這一點本就是毋庸置疑之事實,原也用不著趙昭招供,實際上,便是趙昭招供了也沒甚大用場,要想憑此扳倒武后,連一點可能性都沒有,原因很簡單,就李顯對武后的了解,她既然敢如此做,必定是早就安排好了退路,憑趙昭這麼個小官的供詞,哪可能指證得了武后,就算行,那也沒用,高宗那頭壓根兒就沒有動武后的膽子,李顯真正想知道的是此事究竟是誰在其中穿針引線的——武后本人遠在洛陽,就算再能耐,也不可能遙控指揮這場暗殺,主事者必定另有其人,就此人的設局之手段而論,著實不簡單,陰謀一環扣著一環,若不是李顯那陣莫名其妙的心悸的話,只怕還真難安然從這場陰謀里平安脫身,似這等大敵,李顯自不敢輕忽了去,不問個清楚,又怎能放心得下,此際見趙昭囉唣個不停,登時便煩了,手起刀落,毫不客氣地便削去了趙昭的左耳。
「啊……」
趙昭顯然沒料到李顯真敢對自己出刀,一疼之下,登時便驚呼了起來,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渾身哆嗦得有如篩糠一般。
「說,再不說,下一刀便斷爾一手!」
李顯只想知道根底,哪管趙昭是死還是活,橫刀一擺,作勢欲劈。
「啊,不要,小的說了,小的說了,是個斗篷客,小的也不知其來歷,小的知道的都說了……」
被李顯這麼一嚇,趙昭自是不敢再有絲毫的僥倖心理,緊趕著將斗篷客的事兒一一說了出來,還反覆強調此人握有武后的信物,乃是武后派出來的高手,至於此人的根底麼,趙昭說來說去,全都是些猜測的無聊之詞,直聽得李顯眉頭就此深鎖了起來……
第364章 戰幕拉開
搞清了這場伏擊的規模之後,饒是李顯生性堅韌,也不禁因之後怕到冷汗直流的地步,只因這幾乎就是一場必殺的伏擊戰——若不是那陣突如其來的心悸的話,光是「黑風盜」的突襲便足以令英王府一方遭受重創,更別說還有乘亂而來的關隴鐵騎之掩殺,僅僅這兩路兵馬便足以生生將李顯所率的這支小部隊一口氣吃得個乾淨徹底,這還不算完,南面有著千陽縣中鎮將(武官名,正七品上)王稟南所部一千步騎的把守,東面則是鳳翔縣果毅都尉(武官名,從六品下)張平安率步騎軍一千兩百餘眾鎮守,倘若李顯不是臨時想起了李淳風的臨別贈言,從而毅然闖入荒蕪的北原的話,那一準是自投羅網之命運,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當然了,若李顯所部不是一人雙馬的話,縱使逃進了北原,也無法在開闊地上逃出關隴鐵騎的追殺,一句話,此番能逃過這場幾乎是必殺的伏擊,只能說是運氣好到了爆棚之地步!
自打重生以來,李顯的運氣始終不錯,可他卻不敢將一切都壓在虛無縹緲的運氣上,這一回是僥倖逃過了大劫,可下一回呢,萬一要是有個閃失,那後果之嚴重怕不是好玩的事兒,不將那神秘的斗篷客揪出來,李顯實是難以安心,奈何好一番審訊下來,無論是「黑風盜」這一頭,還是趙昭那一邊,都無人知曉這個神秘至極的傢伙究竟是何等樣人,只知曉其身邊跟著名隴右獨行大盜刁三,手中還握有武后的信物,除此之外,再無絲毫的線索,便連其人的相貌也無人能說得清楚,這等結果自然是難以令李顯滿意。
不滿意是自然的事兒,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縱使李顯再能,也不希望有個賊兮兮的傢伙在暗中整日價地惦記著自個兒,萬一要是在大戰正酣之際,被這斗篷客再抽冷子來上一傢伙,那樂子可就大了去了,為此,李顯此番可是不惜下狠手好生折騰了被拿住的一眾俘虜,只可惜手段是上了不少,所得卻有限得很,這令李顯惱火異常,卻又有些子無可奈何,加之前線告急文書已至,李顯也不敢在隴州多加耽擱,只能是草草了之,臨行前,下令將所有被擒之沙萬里、趙昭等賊酋一併押解到洛陽大理寺再審,於此同時,上本高宗,言及自己被刺一案背後迷霧重重,恐非尋常人能審之,特舉薦御史中丞林奇主審此案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