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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哈哈哈……,好,好,賢兒倒是有心了,朕卻是不能小氣了去,這樣罷,洛陽東郊有閒置莊子一棟,便賞給賢兒好了。」高宗甚是滿意李賢的態度,哈哈大笑著給出了個重賞。
「兒臣多謝父皇隆恩。」
李賢這些年來攤子越鋪越大,要用錢的地方極多,手頭不免緊了些,這一聽高宗給出了這麼個賞賜,自是大喜過望,忙不迭地便出言拜謝了起來。
「嗯。」高宗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李賢平身,而後看了看一派從容狀的李顯,略一沉吟道:「顯兒此番力挽狂瀾於既倒,實能人所不能,朕可是都看在眼裡了,說罷,朕該如何賞賜於爾。」
高宗這等評價不可謂不高,而且話里明顯還藏著話,至於說的是這場比賽本身,還是在指朝局,那可就是見仁見智的問題了,在座的一眾人等都不是簡單之輩,一聽高宗如此說法,望向李顯的眼神立馬便複雜了起來,只是大傢伙都是心機深沉之人,自是誰都不肯在此時有甚不妥的表示,緘默便成了眾人一致的選擇。
「父皇明鑑,兒臣卻有一事想請父皇成全。」
李顯之所以要參賽,並不完全是為了狠狠地打壓諸武一把,同樣也有著自己的一些私心在內,此時見高宗如此問起,自是不會假客套,這便一躬身,語氣略帶一絲激動地應答道。
「哦?是甚事?顯兒直管奏來。」
高宗原本打算也賞李顯一個莊子的,前面那一問,不過是個虛套罷了,待得李顯客氣上一回,高宗也就好順著勢將賞賜公布了去,但卻沒想到李顯居然是如此個答法,好奇心不由地便起了。
「啟稟父皇,兒臣去歲與于闐王室女定了親,雖是事出有因,未曾事先稟報父皇,實是兒臣之過也,然,如今該女已在洛陽日久,而婚事兀自未定,若傳回西域,恐於大局不利,兒臣不勝惶恐,懇請父皇能恩準兒臣一併將洛陽府少尹趙名泉之女趙瓊及明月公主娶過門,算是了了兒臣一樁心事。」李顯深深一躬,面帶赫然之色地出言稟報導。
「哦?哈哈哈……,顯兒這就想媳婦了,好,朕准了,回頭讓欽天監選個吉日,先下了定也好。」高宗一聽李顯當眾提出要娶妻,先是一愣,而後不由地樂得大笑了起來,也沒問旁人的意見,滿口子便應承了下來。
「兒臣多謝父皇隆恩。」
一聽高宗開了金口,李顯立馬緊跟著謝起了恩來,絲毫不給旁人留下出言刁難的機會。
「嗯,古人云成家立業麼,成家乃人倫大事,朕又豈有不准之理,以顯兒之才,必屬國之屏障,朕自不敢虧待了去,罷了,今日朕高興得過了些,有些乏了,就到此好了,擺駕回宮!」高宗饒有深意地看了李顯一眼,丟下句蘊意難明的話,便即起了身,一揮手,下了旨意。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宗既言要走,諸臣工自是不敢怠慢,各自匆匆站了起來,躬身相送不迭。
國之屏障?這話咋聽起來如此之怪異?莫非……
李顯的心思可不是常人能比得了的,只一轉念,便已隱隱猜到了事實的真相,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口中雖跟著眾人唱諾相送,可腦海里卻是波瀾大起,良久都無法平息下來——早在審理賀蘭敏之一案前,李顯便已有了最壞的準備,之所以一個多月不曾上朝,其實也就是想避過風頭,免得被整去就了藩,可此際聽高宗如此說法,這藩該不該去就,那就很有得思量了的。
「七弟,走罷,為兄請客,當與七弟暢飲上一回,不醉無歸!」
李賢的心思顯然比較粗,並沒有聽出高宗最後那句話里的真實意思之所在,兀自沉浸在得了重賞的喜悅中,此際見高宗已去,興奮地一擊掌,笑呵呵地對李顯提出了邀請。
都這時候了,這廝還有心喝酒,真是個政治白痴!李顯實在是被李賢的魯鈍弄得哭笑不得,可這當口上人多嘴雜地,李顯也沒法將心中所慮說將出來,只能是笑著回了一句道:「六哥且請先回,容小弟回府更了衣,便去六哥府上赴宴可好?」
「哈,那就一言為定了,為兄在家恭候七弟大駕光臨!」
一聽李顯如此說了,李賢自是不會多勉強,這便哈哈一笑,對著李顯拱了拱手,興沖沖地便下樓自去了。
他娘的,這味道不對啊,究竟是誰在老爺子面前嚼了舌頭?事情看樣子不好玩了!高宗去後,諸臣工們自是紛紛跟著散了去,可李顯卻並沒有急著走,而是眯縫著眼,目光在廳中的殘席間逡巡了起來,眼神里的煞氣隱隱可見……
第276章 就藩風波(二)
自開唐以來,就藩可以說是皇子們的宿命,庶子就不必說了,年歲稍長就得去就藩,不管情願不情願,那都是得去的,至於嫡子麼,倒是不一定,但凡嫡子去就藩,那基本上都是被邊緣化所致,換句話說,就是奪嫡失敗後的一種懲罰罷了,與其說就藩是為國之屏障,其實就是養之於一地,不讓其有機會參與到奪嫡之爭里去,這等想法無疑是好的,不過麼,效果卻是差強人意,旁的不說,太宗尚在世之際,他那幾個就藩的兒子們就沒老實過,其中齊王李佑、蜀王李愔可不都先後稱兵造了太宗的反,雖沒能成功,可影響卻是極壞無比。
對於就藩一事,李顯有著自己的見解,在他看來,這不單不是有利社稷的好事,反倒是為社稷埋下了無數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不僅如此,便是在中央集權這一點上,也有著極壞的影響,對於國家治理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昏招,倘若李顯為帝的話,是斷然不會採用這等安置皇家子弟的辦法的,在李顯看來,清皇朝在皇子的安置手法上最為可取,大唐的政治體制完全可以借而鑒之,當然了,並不是全盤照抄,至少軍事體制便得重新設計上一番,對此,李顯早已有了全盤的謀算。